她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齐存脊背绷紧如拉满的弓,粗布衣料摩挲出细响。土炕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混杂着彼此突然紊乱的呼吸。
“等安稳了。“齐存突然开口,“我给你雕支新木簪。“
今天看到李依依头上带着一根精致的木簪,李淼淼头发就用一块布捆起来,齐存瞧着心里不是滋味。
寒意却此刻肆虐,李淼淼不自觉往热源处挪了半寸。齐存后背瞬间绷紧。
“你......“
“医者眼中无男女。“她将冻僵的脚缩进被子里,“还是说齐秀才要讲礼义廉耻?“
暗处传来齐存低笑,震得身下茅草轻颤。这笑声倏然凝固——李淼淼的额发扫过他后颈,齐存整个人又僵住了。
五更天时,李淼淼在暖意中惊醒。被褥不知何时全裹在她身上,齐存只搭着半片麻布。
晨光描摹他眉骨上的旧疤,睫毛在眼睑投下鸦羽般的影。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触及他鼻尖时被攥住手腕。齐存眼底还凝着未散的梦境,掌心滚烫:“有蛇。“
“是啊,好大一条蛇。”李淼淼难得来了兴趣,晃了晃自己被握着的手腕。
齐景澄蜷在单薄的被褥里,盯着房梁裂缝中漏下的月光:“哥,耗子会从这儿掉下来吗?“
“会,掉下来就把你耳朵吃了,不睡觉废话那么多。”李淼淼斜睨了他一眼。
李淼淼也不指望李依依会给他们提供吃食,冷库中还存有百来斤熊肉,路上省着点,就着米熬肉米汤给一家人喝,补补身体是没问题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管你们了,我家男人今天也就弄到一点肉,他心疼我,让我全吃了补身体。”
“等哪天弄到多的了,我再让你们尝尝鲜吧。”
自己上辈子自给自足,行医攒钱让自己有说话的底气,后来又经商,家里的财政大权掌握在手里,猎户自然不敢造次。
可李依依没有傍身的,日后猎户将表妹的事摆到明面上来,还不知道她如何自处。
西厢房的床铺不大。
明天得让齐存换点回来,不然路上得冻死。
“囡囡头有点烫,我去给她弄点热汤喝。”
李淼淼点头同意,大概是昨天受凉了。
话是这么说,真猎到肉,李依依也不可能真舍得拿出来分给李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