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的父亲连忙找来了亭子以外所有避雨的人们,开始徒手营救,让几个回村里搬救兵。
那头聪明的黄牛,在山体滑坡的一刹那挣脱了绳子,冲出了亭子,安然无恙,在空地上带带带望着人们。
人们一遍呼喊着自己可能埋在亭子里亲人的名字,一边用手扒土。
埋得浅的,被扒出来,有的当场就苏醒了,有的背回去后口鼻洗洗干净也算是有惊无险。
等夏晓天赶到,只见自己的父亲跪在夏晓巍身边,一个大男人,嚎啕大哭,悲痛之情不禁让所有人都动容。
山体滑坡把亭子直接掩埋了,一根长长的横梁压在夏晓巍胸前,而且埋在最深处,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一共四个孩子走了,同村的两个男孩两个女孩,年龄都一样大,刚好十一岁。
夏晓天赶到的时候,人们已经把滑坡下来的山体土石全部扒开了,四个孩子齐齐并排躺在泥地上,人们在眼前来回来回地忙忙碌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所有景色都阴暗起来,花草树木全是灰灰一片,天空大地也是阴沉沉的一片,大脑嗡地一声炸开了,嗡嗡作响,然后感觉画面禁止了,周遭顿时安静了下来,听不到雨声,听不到嘈杂声,听不到哭声,仿佛空气也凝固了。
夏晓天不记得自己和父亲是怎么回到家的,完全断片没有印象了。
母亲得知噩耗,第一时间在泥地里晕过去了,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不见了,肯定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感觉自己的世界坍塌了,夏晓天第一次体会到“捶胸顿足”和“悲痛欲绝”的深刻含义。
在接下去几天的日子里,母亲以泪洗面,父亲则万分自责。用父亲的原话说,其实该走的是自己,这孩子是替自己走的。
孩子们走了的第七天,三叔和父亲商量了一下,照例还是请来了神婆。村里遇到天灾人祸啥的,都照例要请神婆来“问神,”托负通灵的神婆向上天了解一下情况。
这次请的神婆是另一个镇的,之前没请过,相貌普通,衣着和常人无异,要是不仔细看她肩上跨的八卦袋,以及看人的眼神有些犀利,走在路上看不出和家庭妇女有什么区别。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也不识字,但照例会画符咒。
时辰到了,时钟敲了六下,神婆来到大厅的神龛前点上了香烛,取一碗清水,含一口在口中,噗的一声喷在厅堂,然后把碗放在桌子上,刚刚画的符点了火烧了,将灰烬放进清水里,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五指蘸了水,朝空中弹去,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