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端坐于梳妆台前,由宫女伺候着梳妆,静默无言。
“殿下,您的头发又该修剪了。”
宫女浅浅梳着凤临的发,心有畏惧,恭恭敬敬,不敢说笑。
“由它长着吧。”
凤临闭眸,脑中是旧年某月,傅雪迎抚摸她的长发许下的约定。
她说过,待临儿长发及腰之时,便可归来。
傅雪迎,如今发已垂背,将至腰尾,你在何处?
“今儿个还是那般梳扎吗?”
“本宫不说,你便那样扎起来就是。”
凤临拿起桌上眉笔,想给自个儿画个巧眉,片刻又放手作罢。
宫女将她的头发高高梳起,用红绳紧紧缠裹,再选金丝玉带重复束起,留鬓间长发垂搭胸间,英气十足,又不缺少女灵动。
“真好看。殿下,您瞧瞧,可还满意?”
“嗯。”
凤临只应了一声,望着镜中的自个儿发了呆。
纵是那般相像的梳法,出现在镜中的这张脸,却不是傅雪迎。
傅将军,你再不回来,我便不喜欢你了。
可是,她哪里做得到?
凤临站在寝殿门口,凉风吹来,透着湿意。怕是要下雨了。
御书房。
女帝凤雅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前踱步徘徊,眼底的隐忧愈见明显。
“你可是确定?”
“卑职岂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
“前去兵士当真无一归来?”
“是。”
闻言,凤雅脸色顿时苍白,踉跄几步,后退至书桌边缘。“完了。”她抓着桌沿,已然浑身无力。
数周前前方捷报,南疆王受擒签降国书。凤雅遂下旨责令傅雪迎率军回朝。她则提前派去了心腹将士,带兵截杀。
凤雅以为,傅雪迎大军久经征战,毕竟军心疲惫。尤其得胜回来,自然放松警惕。此时加以截杀,必定一举成功。
不想,派去的将士久无音讯,她命人前去查探,得来的却是噩耗。
“快!速传禁军统领前来见朕!”
凤雅不知想到什么,整个人颤抖起来。
跪在地上的男人也似觉察到事情不妙,立刻退了出去。空荡的书房里只剩凤雅一人,喃喃自语,心慌无措。
“原来她此番领军,只是为了替自己铲除隐患。傅雪迎,你终究不似从前那般烂漫可欺。到头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