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看见了圣坛阶梯下的骑士阶梯——他曾经在那里跪过。
而如今,血族蓝色的双眸竟是出乎意料得柔软,他跨步上前,竟是又跪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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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长高了不少,但容貌上倒是少有变化,当初他少年加封,一身战袍,面容秀丽,身姿挺拔,载着族人的期盼,配着荣誉的勋章,说不出的少年志气,大好的前途在未来的曙光内等着他,那个时候,他跪的是圣坛上的神像,跪的是史书中的天神。
可事到如今,流年暗转,阅尽沧桑的今天,坚毅而决绝的血族,在这干脆的一跪后却蓦然得迷茫了。
深深的疑问从他的脑海里升腾而起。
瓦米尔,你跪得到底是谁?或者说,瓦米尔,你跪得到底是什么?
其实按道理,除了血统,没有什么是值得吸血鬼去跪的,血族的建筑里没有供奉信仰的神庙,他们最为奢华秀丽的高墙屋宇甚至不是给长老院准备的。
林林立立,相传百年的王爵城堡,才是他们的关注点所在。
由此可见,血族是一个很务实的种族,他们信仰的是血统,也只信奉血统,而优秀的血统则可以轻轻松松地带来功绩财富以及其他的种种桂冕殊荣。
作为血族的瓦米尔,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拥有着最为优秀的血统了,那么,他到底是在跪什么呢?
在庄严肃穆的骑士受封台上,瓦米尔思绪飘扬,记忆回溯。
很多很多年前,强大的亲王曾在冰室里给年轻的小吸血鬼讲述过力量的意义。
“刀剑只是工具,而力量却是你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与生俱来吗?可我并不想要这样的身世呀。
于布满冰冷空气的殿堂内,瓦米尔颤颤巍巍地将双手合十,依据记忆中那些虔诚信徒的模样,将手掌高举过头顶,然后又徐徐地落下,虔诚跪拜。
从这个异常生涩的动作里,瓦米尔方才于心中荒荒凉凉地意识到,他已经在一种没有信仰的生活里度过了太久太久。
“所有你能想到的锻炼都只是在刺激它,不会增强,也不会消失。”
但是如果我打从心里排斥,那么它的增强和消失与我又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