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辛九娘顿觉乏累,想着好生歇一会儿,让伺候的宫人尽数都退了下去,一时甚觉有些头痛,并扶着额头罢,突兀道:“眼下琇莹已经离宫,陈姑娘,哀家这小庙怕是容不下你,还是回去吧。”
这话罢了,就见着内室中走出一妇人,瞧着也上了年纪,偏着姑娘家的衣裳。
“臣女在这儿恭贺太后娘娘,终是大权在握了。”她姿态虔诚的伏低了身子,跪在辛九娘的脚下。
辛九娘道:“这并非哀家所求,不过你这声‘恭贺’,哀家便收下了,终是你与哀家里应外合,才让这事情进行的这般顺利,不过哀家并不谢你,毕竟陈姑娘也是有所图。”陈秋水所图,是太皇太后的性命。
辛九娘亦是。
二人不谋而合,虽从未见面,冥冥中却都看懂了对方,并设计让太皇太后失去人心,方可以让陈秋水在堂而皇之的杀害了太皇太后之后,除却李琇莹一人之外,再无人追责。
想着太皇太后终是死了,她便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个老妖婆,终是死的太迟了些。”人都死了,她却依然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真该在她临死之前,好好儿的折磨折磨这个老妇人的。”
这般恶毒刻薄之言,辛九娘过耳如风。
她不是陈秋水,当不知陈秋水之痛苦,更没立场去苛责她。
而正巧,辛九娘也是这般想的,太皇太后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了些!“这一路来,臣女走了颇多歪路,终是不负我父亲,手刃了太皇太后。”她图谋半生,从来都是让人看不着摸不透的,却也唯独在大事了了之后,方才露出本性,竟是格外的有几分飒爽的味道。
辛九娘慨然叹之,“当年你处心积虑的要嫁给阿瑾,怕是不为半分真心,你为着的,仅仅是借着端王府,可以一飞冲天,然并非单纯为了权势,只是为着将来可以站得更高,高到与太皇太后可以平视的地步,并徐徐图之,以报父仇吧,陈姑娘,哀家猜的对不对?”
“太后真真生了副玲珑心肠,不拘泥于常理,看穿了臣女。”陈秋水道,“正是,臣女从始至终所图的,都是太皇太后的性命罢了,只是臣女最开始性子轴了些,只想着凭借着自己来,于是方才视太后为敌人,更在后来臣女的义母失势后,想着先借太皇太后的权势,并讨好于太皇太后,以期许更高,再徐徐图之,终是臣女低估了太后,于是……”“于是在后来,你刻意露出了马脚,让哀家看穿于你,于太皇太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