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公主,是真的骄纵跋扈,
太祖甚至特地将公主们召到八角亭训话,警告她们不要凌辱其夫。同时诏令额驸,要是再有这种情况,他们过来找他这个丈人做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风气就悄悄变了。
待她下嫁吴三桂之子吴应熊时,会听到那些汉人出身的嬷嬷板着脸讲什么女则女戒。后来她也见过几个康熙皇帝的公主,都是温良贤淑之相。
难为这四公主来找她一场,不得不讲些故事让她听听。恪纯长公主调整了一下坐姿,缓缓讲起年轻时候的事:“我出嫁的时候,额驸也是不敢惹我的。虽说额驸更喜欢他那两个侧室,但对我也算恭敬。后来,就有了霖儿。”
念到儿子的乳名,她的语气都柔和了两分。
“霖儿是个极聪明的孩子,一岁就会喊额娘,我光是看着他,就高兴极了。我看着他牙牙学语,看着他进书房念书,看着他长得比我高,看着他成亲,看着他的孩子出世——只可惜,吴家逆谋,他们就都没了。”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神情恍若陷入了一个旧梦,有些许惆怅。
暮雪不忍,轻轻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握了握。
恪纯长公主回首望她,微笑起来:“你这孩子,倒是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都是些过去的事了。确实有痛不欲生的时候,可我还是……莫名其妙的一直活到今天。”
她爱怜地抚了抚暮雪的脸颊:“你和霖儿一样,心善,愿意为一些不相干的人落泪。”
暮雪有些哽咽:“若是这一切都没发生,就好了。我看戏文,有一些离奇古怪的故事,说些个有遗憾的人重生一回,就避开这些苦难。”
恪纯长公主想了想,说:“那我大概,还是避不开吧。就是再从头来一次,我还是想生下霖儿,看他长大。”
“可是,这未免也太痛了些。”暮雪蹙起眉头。
“确实,可我不是那种性子,”恪纯长公主望向日光里的玉兰树,“花儿总会落,难道因此索性不让花开么?”
她起身,折了低处的一枝花,递给暮雪:“你还年轻,不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