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京中的恪纯长公主不同,她是要到地方去的,这是她的优势。草原上似乎仍留有女主参政议政的遗风,只要操作得当,将整个漠北的局势捏在手上,就能防微杜渐。
暮雪沉思片刻,拿定了主意。
“公主,离天亮还有些时辰,不如再歇息一会儿?”荣儿劝,“奴才们都在屋内守着您,人气旺,能镇住梦魇。”
暮雪的指腹在白瓷碗璧上微一摩挲,吩咐道:
“去叫额驸。”
暗夜里,她的一双眼亮若星辰:“就说——说我梦魇,很害怕。”
多尔济是匆匆赶来的,连外袍都未穿,仍是就寝时的里衣。
深夜被惊醒,说公主梦魇,害怕得厉害,想见他。
多尔济不疑有他,掀开被子就往公主寝殿赶。
除了大婚那夜,这是他第二次踏足此地。象征喜庆的大红装饰皆已撤下,换成了其他颜色。
烛影下的帷幕,近黑一样的深绿,略显黯淡。
四公主蜷缩着坐在床边,披着鹅黄锦被,一头缎样光泽的长发乱纷纷披在肩头,望之可怜。
听见动静,她微微抬眸,见是他,竟然起身,连绣鞋也未穿,径直扑向他怀里。
多尔济下意识张开双臂,等到真正将公主拥在怀中,嗅见她发丝清香的那一刹,身体微微有些僵硬。自成年后,他从未和哪个女子这般亲密过。
公主的发丝有几缕拂在他面上,痒痒的。
他听见他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不自觉把拥着她的胳膊用力着。又担心勒着她,于是又把手松开。
见此情景,侍女们悄悄退了出去,将内室留给他们二人。
怀里,公主的身子仍在轻微颤抖。
果然是被噩梦吓得狠了。
他怜爱道:“公主别怕,那只是梦,将枕头翻过来睡,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公主的声音闷闷的:“嗯,可是,我还是有点怕。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梦见什么了?梦都是反的。”
她微微拉开了些距离,抬眸定定看他:“我梦见,多年以后,喀尔喀和清廷剑拔弩张,一如与准噶尔局势,然后……你们都要拿我祭旗。”
说到这两个字,暮雪当真打了个冷颤。
这是她心里深处恐惧之事,孩子什么的连影子都没有,虽然共情感伤恪纯长公主的遭遇,但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