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多拙,惟心相解!冯靖暗暗一叹,一拱手,飘然下楼。
目送他的背影,王县令噗通跪下。
差不多了!冯靖心里暗衬道:和所有的堂倌小二一样,这孩子也是个话唠。
想到这儿,他轻轻拍了拍小蚂蚱的脖子,“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你把当时看到听到的情形尽量说出来就行,如果于本案有助,县令大人一定重赏。”
唉——同样都是爹娘生的肉头豆腐脑,钦差大人的思路显然大异常人!
正在暗叹,老板领着小蚂蚱慌慌张张走了进来。
县令一拍桌子,沉着嗓子说道:这位是当朝太傅冯大人,奉旨有重大案情要问,尔等务必如实作答,否则千刀万剐户灭九族!”
然当冯靖一开口,充满磁性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非常和蔼的韵味,小蚂蚱顿时稳起势来,“回大人,小的今年十五,虚岁十六。”
冯靖起身摸了摸他脑壳,声音愈发柔和,“十五岁就出来挣钱养家,一看就是有出息的孩子,嗯、不错!”
听到大人夸奖,小蚂蚱顿时放松开来,“谢大人夸奖,其实我十三岁就出来养家了,别看我年龄不大,店里的几十道招牌菜我能一气儿背出。”
老板八面玲珑善于察言观色,见冯靖英气逼人器宇不凡,再看王县令在其面前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样子,便知冯靖的来头深不可测。
于是他小心翼翼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那日徐县丞那桌一共五人,没喝酒,只点了几样时令菜蔬,量也不大。”
冯靖一拍额头,莞尔一笑,“看来是我记差了,那天他送的应该是来自京城的那四个将校军官的。”
见小蚂蚱还是个孩子,冯靖喷的一笑,“小蚂蚱,多大了?”
听到冯靖一连串唬人的头衔,小蚂蚱当场被吓得几乎要尿。
他很清楚,这些酒楼老板全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琉璃猴子,一句话问得不对,他们就会乌龟似缩进壳去,守口如瓶滴水不漏,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都问不出来。
从钦差大人到达县衙大牢的那一刻起,时间不过才过了两三个时辰,愣是把一个毫无头绪的大案一点点剥茧抽丝厘到分毫不差,整个过程从容不迫信手拈来,宛如行云流水。
老板识趣一笑,“小的知道了,徐大人那日是朋友小酌,小的这就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