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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
战俘营角落的土坑再次被凿出一个洞,陈树生从里面钻了出来。
躲开探照灯,直接来到木屋前,用事先准备好的钳子剪短锁芯。
而苏州河对岸,一处隐秘的角落中,田中少夫通过瞄准镜目睹了这一切。
就在他打算一探究竟,一个人直接从东南墙角的土坑里翻了出来,吓得他一个激灵。
待看清来人,谢晋元眼眶红了,抓住对方满是泥土的胳膊,欲言又止。
“是我对不起兄弟们,如果有机会逃出去兄弟们就交给你了,我到下面也能心安。”
谢晋元心口一阵绞痛,在苏州河对岸,他欠了一百二十座坟。
杨瑞符:“团副,你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呢,只要你在,我们就有主心骨,就算姜长官他们牺牲了,我相信团副一定能带兄弟们逃出去。”
说着,他用力捏紧了手中的烟蒂,仿佛要将这份决心深深烙印在心底,随后将其掷于脚下,狠狠踩灭,眼神中重新燃起希望。
是的,他必须活下去,为了牺牲的战友,也为了还活着的战友。
下午打饭的时候,谢晋元注意到了东南墙角的异常,那里时不时传出叮当的敲击声。
只要他们有逃跑的想法,法军会毫不犹豫的清空轻机枪里的子弹。
门外,还有用沙袋垒起来的临时阵地,三两法军来回巡逻,戒备森严。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有从外面动手才可能救出他们。
谢晋元深吸一口手中即将燃尽的香烟,目光穿过缭绕的烟雾,仿佛穿透了重重封锁,看到了牺牲的战友在看着他。
他缓缓吐出烟圈,声音低沉而坚定:“瑞符,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放弃希望,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绝不能轻易放弃。
谢晋元没有拒绝,夹住香烟,杨瑞符擦燃火柴,微弱的火光仿佛暗示他们即将和这些燃烬的火柴一样,被人遗忘和抛弃。
顿时烟雾缭绕,法军只当自己没有看见,背过身去。
整个战俘营就只有几间容他们吃喝拉撒的木屋,周围是用砖石修筑的围墙,围墙之上缠了一张通电的铁丝网。
在战俘营的出入口还有两个瞭望塔,塔上的法军手里的布伦轻机枪时刻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