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似猜透了刘勉的顾虑,甩袖冷笑一步压上去,声音更是张弛窥心:
“大人,真若按你所言我杨越忤逆朝廷,那你今日踏足东海县的第一天,怕早已命不久矣!我王某人只要一个念头,但凡你身外随从家丁,都难逃为火爪燎空埋尸荒土的下场!如此,我可拿到真凭实据不成?”
一句话,将刘勉的三魂七魄震得拍在地砖里。
满堂的气氛随即一紧,众随从俱是汗毛立起,大气也不敢喘。
刘勉虽心头震颤,但多年的官场沉浮仍逼着他撑出几分底气,冷哼一声:
“不管如何,我绝非轻信流言之人!你杨越若真心清白,可敢当庭对证?!”
杨越闻言仰天大笑,声音如碎玉坠铜盘,阵阵清脆回荡厅内。
他眉目一扫,像看着一只毫无分量的小虫般望向刘勉,沉声道:
“我本清白,奸人乱舌非我畏惧之物,有何不可?大人定要对证,我自有办法接下!”
刘勉见他如此自信,居然压下几分心虚,径直挥手示意叫人。
片刻后几个被押来的男子踉跄步入厅中。
杨越抬眼扫去,瞳孔骤缩,瞬间脸色冷了几分。
他认出几人中为首那双狠毒眼神,正是王奋当年手底下一群死心塌地的狗腿!
自己当时不过看他们罪不至死,割舌逐出了东海县,竟养出这等恩将仇报的毒瘤!
几名男子盯着杨越,脸上露出既愤怒又畏惧的神色。
五人俱是面目猥琐,张口闭口只发出低哼,如饿狼般盯住杨越,却因舌头尽失,完全说不出话。
刘勉命人递来纸笔,“既然哑可输字,把你们口中的‘真相’写下来——若有半句含糊,我当场拿鞭!”
几人闻言,神情扭曲地窸窣动笔,飞速书写。
杨越冷冷凝视他们的动作,心头虽生出几分猜测,却仍硬生生压下,将目光移回刘勉的脸上,复又轻笑:
“这话倒真有意思,既是字为求证,我王某人倒要看看,他们又能憋出什么巧言!”
话音未落,纸笔声骤停。几人猛然抬头,正要将纸递出,却有一张纸被快人一步的随从抢过飞速送上刘勉案前。
刘勉眼底隐隐浮现些许阴鹜之色,双手拂展开纸时,却见上首几行字歪歪斜斜,墨迹凌乱得仿佛抖手而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