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健壮的学子闻声,当即扭头道:“田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力被对方刹那爆额的怒气惊了一跳,但瞬间平复。
他有些迟疑,却最终还是没忍住,又道了一句:“秦大人……虽然行事强硬,可他的意图未必就是为了逼我们。”
他说到此处,终于咬了咬牙,语气也坚定几分,“况且,那些自戕者……该说是秦大人的错,还是,因为他们自己承受不住?”
话音刚落,便如同火石溅油,数声不满之音噼啪炸开。有的野蛮,有的壮烈。
“什么?田力,你瞧你这书读的,人家主考官如何无关?!”
“再如何我们纵然羞愧,惨淡,你难道不知那被逼到断崖的几家冷苦,白发长者送稚儿?秦羽一刻治人雪亮刀,一脉官光彻于无情策,那是有目共睹!”
越是言辞激扬,田力反倒索性闭嘴。
他微微垂首,默默低下手中的茶杯,窘迫却又无从辩驳。
“也罢,罢了,谁不是尽人有私。田力。”
旁者终于哼哼宽了两分,“你虽善心,别疲了,兄弟们替你劝大方向不坏,反正如今全当八贤王还债,总该高兴沾点风光。”
田力却瞥窗外那层薄暮,心头一声低叹。
……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王修高中进士,锦衣还乡的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
。十里八乡的百姓都来围观,夹道欢迎这位新科进士。
高头大马上,王修春风得意,一身绯红官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好不风流倜傥。
先前“病重”的老母亲,此刻也精神矍铄地立于家门口,逢人便笑,一口一个“犬子不才”,实则眼角眉梢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她身旁,一位衣着光鲜的妇人,正是秦月。
此刻的她,比任何人都要骄傲。
王修与秦月同乘八抬大轿,轿中铺着厚厚的锦缎,摇晃之间,秦月只觉如坠云端。
她偷偷瞄了王修一眼,见他嘴角噙笑,目视前方,一副矜贵自持的模样,心中更是欢喜。
“修郎,我就说你是最棒的!”
秦月娇声道,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得意,“那秦羽,当初那般瞧不起你,如今你金榜题名,他却被革了职,真是活该!”
王修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却故作谦逊道:“月儿,莫要如此说,为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