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几时?随着最后一针拔,烛光灭去,顾大夫端着已有些干涸的药碗离开。
房门再次被推开,脚步在床前站定,青年手腕被搭上,确定脉象已然平稳下来,来人才舒了一口气。
他没事。
…
小沐生都已经一碗粥下肚了,颜笙才姗姗来迟:“笙笙你怎么才来呀?快尝尝颜奶奶煮的这粥,可好吃了!”
“好。”
颜老太将早已盛好晾了一会的粥,递给颜笙。
“唉,现在这世道越来越乱了,听说沧州起了鼠疫,病死了不少人,就是那上头,下的解决策略。
发生了病疫,不想着医治解决,而是将染病者直接砍杀…焚烧!
荒谬!简直荒谬!”
眼看着顾夫人还想再骂,顾大夫连忙去拦,这些话,自家人听听还行,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那些人可都不是能容人的主。
碾死他们就跟碾死蚂蚁似的。
听到师娘说的话,颜笙握着碗的手紧了紧,粥很香,但她却有点食不知味了。
其实那个梦,她梦到了很多,很长,是她前世经历的一些事情。
死了很多人,每天都在见证着别人的死亡,跟对自己未来是否能够存活的无措茫然。
那时她还未能遇见主上,发生了很多事情。
有一次,她被人盯上,那人偷袭了她,反抗挣扎的过程,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颜笙并没有因此屈服,她的再次反抗彻底惹恼了他。
男人直接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颈,那也是颜笙第一次感受到濒临死亡的窒息,最后不是男人放过了她,而是颜笙杀了他。
发簪插入男人的脖颈,了结了他的生命,他也在颜笙身上滑落,摔到一边的地上,鲜血汩汩冒出。
他死了。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颜笙就坐在尸体旁,呆了很久。
她知道,现在的她,没能力保护这张脸,今天这个人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乱世中没能力保护自己的话,她依旧有可能被盯上。
再次从那具尸体上拔出发簪,在早已泥泞不堪的衣服上,勉强找出了几处干净的地方,将发簪擦了又擦。
只可惜好像过得太久了,血污早已凝固,怎么也擦不干净。
那条簪子是及笄那天,奶奶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