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调阳这样说,并不全是他个人之意。
李太后、小皇帝、冯保都有此意,官员们的怨气都传到他们耳朵里了。
他们也觉得此惩罚太重,担心朝野动荡,酿成事端。
张居正抬起头,瞪眼道:“知法犯法,就应从严从重,新政变革,哪有不流血的!”
吕调阳无奈。
他辩驳不过张居正,也不愿辩。
当下的大明朝,只有张居正能做这个首辅,他玩不转。
……
两日后,即七月十五日。
近黄昏。
张居正因这几日一直熬夜写票拟,病倒了。
热病。
发烧、流鼻涕,身体虚弱得难以下床。
无奈之下,他只得在明日请假一日。
意识有些模糊的他,还不忘专门派人告知吕调阳,明日常朝,无论何人提出减轻《给驿条例》的惩罚制度,都不可应之。
……
翌日清晨,皇极殿内。
沈念当值,君侧记注。
自“一旬三朝和朔望两朝”的争论结束后,常朝变得稍微有趣了一些。
一些科道言官的话语多了起来。
而今日,缺少了张居正的常朝,许多官员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这种感觉。
就像私塾里的教习有事请假,学子们上自习的心情一般。
随即。
朝会开始,官员们依照惯例奏事。
小万历从张居正为他提供的皇帝朝会常用语素材库里,挑选答案,逐个回答问题。
“朕知道了。”
“准!”
“会后,礼部议奏。”
“准奏!”
“待内阁票拟!”
……
小半个时辰后。
常规流程走完,内阁次辅吕调阳大步走了出来。
“陛下,今早有御史急奏,弹劾甘肃巡抚侯东莱之子私用驿站,夹带商货,依《给驿条例》,应对侯东莱之子免除官荫,臣请圣裁!”
此话一出。
大殿内所有官员都竖起了耳朵。
就连沈念都挺直腰板,望向坐在御座上的小万历。
侯东莱,乃大明西北之柱石。
这位封疆大吏,军功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