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发动近万汉中民夫筑大坝蓄水到底会造成何种声势,对战局到底能起到何种影响,则是连赵云都无法预料的。
何况刘禅?
至于以绵延数里的伤兵溃卒作为最后一道迷惑曹真的障眼法,刘禅与赵云都没有说出口,却又都对此心照不宣,明白非如此不足以诱曹军不顾一切压上所有。
只是,赵云亲率傅佥、宗预、柳隐、宗前诸将与最后两三千汉军敢死压阵阻敌的冒险,却根本没有与刘禅有过任何商量。
刘禅对此一无所知。
这本就不是一次必胜的设伏。
这是一次拼上国运的赌博。
就在刘禅视线模糊,神情恍惚之间,虎贲禁军与曹军接战。
虎贲中郎将董允终于看向那位已经近乎虚脱的天子,奋力颔首:“陛下,此战已是必胜!”
刘禅闻言,又一次不住颤抖。
但这一次,却真的只因寒冷。
“替朕卸甲。”他大臂一张。
那件套在他身上已经三个昼夜不曾解开片刻的先帝银甲,在这一刻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
先帝有灵?
…
…
东面,下游。
曹军一触即溃。
或者说,不触即溃。
有什么可说的呢?
连续作战奔袭两日一夜,饥寒彻骨,袍泽在不知是天降还是神降的洪水中死伤过半,谁也不知会不会就在下一息被身边人踩进水里。
要是这都不溃不降,天下早就被大魏一统了。
仅仅在被汉军泄愤般杀伤四五百后,前部数千魏卒全部弃兵卸甲,举手献降。
后部。
数百战马驮着他们的主人下水。
数千魏卒涉水跟上。
被浊流淹没者近半。
几百曹真蓄养的死士终于得以散开,在浊流中结好阵势,抵抗汉军虎贲的猛烈攻击。
尽死。
半刻钟过去。
谷口水位大减。
已经可以涉水渡河。
中军监关兴带领一千虎贲渡过浊流,拉来尸体,搭上人梯,爬上已经被破坏了一小段的栈道。
半个时辰过去。
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