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河道浊流滚滚,涛声隆隆,足以让所有踏上栈道的人望之生畏,闻之胆寒。
赵云亲自率领汉军后部押阵撤退,与大魏名将张辽之子张虎所领的魏军前部,在栈道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每当汉军后部欲破坏栈道时,魏军便开始不管不顾往前冲,又或是箭矢齐发,不给汉军破坏栈道的时间。
但不论是交战中的哪一方,此刻都主动远离了栈道边缘低矮简陋的木栏,生怕一个脚滑就掉入峭壁下的百丈悬崖。
于是本就最多只能同时容五六人并肩而过的狭窄栈道,此刻汉魏双方几乎都是只有三四人顶在最前排。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便是如此了。
但栈道也不都是如此狭窄。
就比如前些时日,赵统在栈道上建关而守的地方,便是一处平坦宽阔的缓坡。
当刘禅来到此处,赵统所建关卡旁已竖起了数根木桩,上头挂上了几十个血淋淋的脑袋,也就是所谓“枭首”的字面意思。
而关卡正中间,居然还有一杆高桩,挂在上头的,赫然是一名刘禅印象颇深的校尉与两名军司马的首级与印信。
至于为何印象颇深?
那日众校尉司马在校场高喊口号,说要为陛下效死的时候,站在高处的刘禅可是把那些连演都不愿意演,一看就言不由衷的人都记在了小本本上。
想不到这才短短几日,就以这种形式与他们见上了面。
刘禅只能默默把小本本上的名字删除几个。
“陛下,这些人无令擅撤,强行闯关,臣以陛下所付尚方斩马剑斩之。”赵统身上脸上都是血,说话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刘禅再往旁边看去,与赵统一同负责守关的将士身上或多或少也负了伤,一看便知是与强行闯关的溃军发生过战斗了。
“做得好!”刘禅再次鼓励地拍了拍赵统胳膊,“这几日可曾有人试图从斜谷栈道外出?”
“禀陛下,半个也无!”赵统说着便将腰间斩马剑解下向前递去。
刘禅却是推了回去:“此剑当赐有功之臣。”
那位取名为统的小赵将军,闻听此言时终于振奋。
刘禅却是忽然一叹:“彼时,除了赵老将军与小赵将军,说实话朕谁也不敢轻信。
“小赵将军在栈道上这几日,应也发现了河中变化吧?”
赵统先是一滞,其后用力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