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一阵腹诽。
阿斗你就不能长点心,偶尔跑军营里跟军士们热乎热乎吗?!
什么都靠丞相只会害了你!
刘禅缓缓走下土台,努力维持着天子的体面与威严,朝那面金吾纛旓而去,一步一个脚印。
铠甲铿锵作响。
诸将很快跟上。
…
…
凌晨。
祁山。
汉军帅帐。
一日夜不曾释甲的魏延疾步掀帐入内,却见到丞相已经趴在几案上睡着了。
他张了张嘴想喊醒丞相,但终于还是忍住,小心翼翼走到旁边一席坐下。
然而铠甲撞击之声还是把丞相吵醒。
丞相缓缓直起腰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文长何事?”
魏延犹豫片刻,最后疾步走到丞相身前瓮声恳求道:
“丞相,可否再多给我半日时间!
“若今日日落之时祁山仍不能克,我们便连夜退军!”
魏延一夜都在担心,害怕中午仍旧不能功成,到时候丞相一拔寨,就真的要走了。
丞相摇了摇头:
“不行,朝令不可夕改,说了日中便是日中。
“北面斥候来报,从上邽派来祁山查探消息的觇骑不绝于道路,继续迁延下去,等魏军衔尾直追,我们就很难安然撤退了。”
“丞相!”魏延脸上呈现出近乎恳求的神情,如此声色,在这位眼高于顶,矜功自伐到让群臣尽皆避之的大将身上实属罕见。
丞相长叹了一气,依旧摇头。
“嗨呀!”魏延急得直跺脚,最后一咬牙一狠心,“既然如此,等天一亮我就带人强攻!我倒看他是降是死!”
言罢,来也匆匆的魏延一脸愤懑地离开帅帐,去也匆匆。
丞相再次揉了揉额头,其后提笔蘸了点墨,继续批注文书。
批了一会儿,他一脸无奈地放下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阿斗亲手写的那份帛书,展开,在昏黄的油灯下看了又看。
上面洇开多处的墨迹,让他想到了当年写出师表时的临表涕零。
跟这封帛书一样,那封出师表上面字迹也洇开了许多处。
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写下那封出师表的?
阿斗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封帛书的?他想。
忽然,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