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宿放下手中书,看向松沐,道:“木头,你记住了,要跟我一起拼命学好道法和剑术,好生保护怀生知道吗?我们要变得比谁都强,不能再叫人伤她。”
她的眼珠子比一般人都要黑些,像未化水的墨,沉着眼说话时,有股令人胆寒的森冷。
一旁的松沐对上初宿的眸子,放下看了一半的经书,温和地点了点头。
他是个孤儿,甫一出生便被人丢弃在一间破庙里,是一个老乞儿收养了他。老乞儿体弱多病,艰难把他养到两岁便撒手人寰。
两年前的小年夜,在这阖家团圆的年节里,家家户户都在张灯结彩。唯独他孑然一人,躺在一棵枯叶丛生的大椿树下,奄奄一息。
南家的马车从大椿树路过,是怀生与初宿隔着车窗看见了他,央着南新酒把他带回了南家。从那日起,他有了可以容身的地方,也有了家人。
松沐性子温润沉潜,鲜少会将感情外露,时常被怀生和初宿笑话是块不开窍的木头。但怀生和南叔受伤,他其实同初宿一样愤怒一样难过。
看他们一脸子苦大仇深,怀生顶着一脑门金针安慰道:“我以后,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说完费力捏了个蜜枣大的小拳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丹房里,默默听着三个奶娃娃说话的应姗,放下手里捣药用的石杵,对初宿与松沐道:“人已经看过了,该走了。你们心窍初开,还学不会如何吸纳灵气,需得有人替你们把心窍处的紊乱灵气疏通。”
话毕,应姗长袖一拂,将两颗小豆丁送到丹堂外。
俩小豆丁天资好,应御在他们苏醒时便要给他们疏通心窍处的杂驳灵气。奈何他们醒来后,非要先来看南怀生,应御拗不过,只好把他们送来丹堂。
这丹堂乃是应氏一族的族长专用。
应姗是应御的胞姐,也是这一代的族长。她在丹道上的造诣比应御还要厉害,年不过两百便已经是丹境大圆满的真人。
怀生下意识看了眼应姗。
这位真人与应御师伯生得很像,眉眼精致如画,但性子却完全不一样。与应御师伯相比,应姗真人要清冷端肃许多。
但她身上那淡而暖的丹香,总叫怀生想起冬日里煨在红泥小炉里的橘子。
初宿与松沐一走,应姗便焚香净手,慢慢拔出怀生头顶的金针。
“一会我会凝出灵谡针扎入你心窍,会比金针疼许多。”
怀生挺直腰杆,端正坐好,道:“有劳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