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动声色地从她莹白纤细的脖颈移开视线,难得仁慈一回,吩咐道:“外间的灯熄灭,留一盏即可。”
云葵顿时如蒙大赦,轻手轻脚地将外间灯盏一一熄灭,最后只留床边一盏琉璃灯,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做完这些,她轻轻吐了口气,从床尾小心翼翼爬进内侧,不敢碰到男人修长结实的腿。
缓缓躺下,云葵匀了匀呼吸,偷偷觑身边人,又瞅瞅床尾那叠得整整齐齐的锦被,心里嘀咕,太子殿下果然铮铮铁骨,这么冷的天殿内也不烧炭,只穿一身薄薄中衣竟也不觉得冷。
“殿下,奴婢有点冷。”她趁太子眉目舒展的时候小声说道。
太子神色复杂地看过来,目光却不禁一顿。
帷幔内灯火阑珊,那红底的小衣衬得肌肤欺霜赛雪,少女面颊粉光若腻,纤长的眼睫轻轻颤抖,细白脖颈下两道锁骨像莹润无暇的玉桥,黯淡的烛火光落在两边圆润的肩头,那小衣被拱起过于饱满的弧度,缎面的石榴纹硕丽饱绽,漫出来的皮肉宛若月光下皎白的初雪。
这么个天生的尤物,偏偏有双懵懂怯懦的眼,轻易便能挑起男人的欲。
皇后果真会选人。
换做寻常男子,听到她说冷,再冷硬的心也该融化了,要将人搂进怀中好好温存一番才是。
可惜他不是那等耽溺美色之人。
云葵总觉得这一眼过分漫长了,久到她手脚手脚有些发麻,太子也从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此刻竟有些淡淡的戾气漫涌出来。
又发病了?
她好像……什么也没干吧?
她不过就想盖个被子……
要盖被子?太子冷冽的眉眼稍稍缓和,收回目光,淡淡道:“冷就自己扯被子盖。”
云葵飞快地应声是,赶忙伸手去捞被子。
这一起身,雪白纤瘦的后背再次晃到男人眼前。
太子移开目光,呼吸微不可察重了些。
阖上眼睛,视觉遮蔽,其他感官便愈发敏锐。
被褥摩擦过身体的细小窸窣声在耳边厮磨,淡淡的葵花香气混合着被褥晾晒过后的味道涌入鼻端,温暖清新的气息填满颅内,那些令人狂躁的疼痛也抽丝剥茧般地消散了。
她越靠近,颅腔内便越是舒坦。
等到太子反应过来时,怀中已经多了个人。
少女鲜妍娟媚的面庞近在眼前,一双乌瞳圆碌碌地睁大,满脸的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