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姑姑隔得远,没看清方才那瓷瓶落下,只知道太子在换药时苏醒过来,似是又动了怒。
云葵虽是她亲手推出来的,可好歹悉心教导了几日,又是皇后的人,被太子处死倒也可惜,便试着上前替她说两句:“殿下,您醒了?这丫头的确是来给您换药擦身的,如有伺候不当之处,奴婢会责罚她的。”
太子捻了捻扳指,语气无甚波澜:“看来是孤离开得太久,东宫如今竟是魏姑姑当家?”
魏姑姑脸色煞白,赶忙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绝无此意!”
身后宫人也纷纷跪了一地。
太子闭了闭眼,显然耐心告罄:“都滚出去。”
众人片刻不敢耽搁,慌忙膝行告退,太医们为保小命,也跟着逃离风暴现场。
最尴尬的就是云葵,被太子钳制着进退两难,时刻担心头顶的铡刀落在她的脖颈。
太子薄唇抿直,沉沉看了她一会才松手。
云葵逃离掌控,吓得赶忙跪伏在地。
太子却没有急着发落,收回视线,吩咐贴身侍卫秦戈:“去把元禄给孤找来。”
秦戈立刻领命下去了。
曹元禄原先是承光殿总管,伺候过先皇后,后又伺候太子多年,因今年二月的乾元台祭礼上出了差池,被罚至御马监给人拉马拽蹬。
太子要人,御马监岂敢不放。
曹元禄很快就被带了回来,喜极而泣地跪在太子面前,“老奴拜见殿下,殿下终于回来了!”
太子凉凉瞥他一眼:“孤不在的时日,你都做了什么,沦落到去御马监给人当脚踏?”
曹元禄擦了擦眼泪,知道太子不喜啰嗦,便挑要紧的,长话短说:“……今年的祭祀由辰王殿下负责,辰王说奴才跟您主持过多次祭祀礼,经验丰富,便请奴才过去帮忙。奴才也没想到,准备好的牛羊鸡犬一夜之间全数病死,陛下龙颜大怒,辰王殿下才罚奴才去了御马监……”
辰王是皇后长子,在皇子中排行老二,以往的祭祀礼都是淳明帝和太子出面,太子不在,自是给其他皇子历练的机会。
太子问:“可有查明缘由?”
曹元禄无奈道:“牲畜的运送和饲养前前后后的确是奴才一手操办,奴才逃脱不了责任……”
秦戈急道:“定是辰王设计害你!”
太子睇他一眼,秦戈当即拱手:“属下这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