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配几十次,最后那一口慕斯洋溢着辛香温暖的甜,越品越馥郁。
竟然就成了。
林晃站在一片狼藉的厨房里,翻开本子,在缺损处旁边写下“黑枸杞”三个字。
半夜一点了。
他精疲力尽,懒得弄厨房的烂摊子,直接倒上床。
枕头滋滋震,他扑腾着捞起手机,才看见邵明曜发了一串微信。
“……”
不好意思,已经用了。
没有,说对不起是真心的。
当年也是真心的。
林晃怀突然怀疑自己眼睛累花了,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揉着眼睛,邵明曜的电话打了进来。
话筒里传来“嗷呜——”一声狗叫。
“北灰,闭嘴。”
“嗷——”
“打过你多少次,半夜不许叫,爷爷怕吵。”
“嗷——”
“犟嘴?犯倔是吧。”
“呜——”
“去,靠墙,后脚站。”
“呜——”
深夜宁静,邵明曜训狗的声音有点显凶,但又不像平时那么冷。
“电话能接,短信不能回,是吧。”
林晃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轮到他了。
“嗯。”
“为什么?是觉得回消息有障碍还是……”
邵明曜话到一半顿了顿,没继续问下去。
林晃听见纸翻过一页的声音,一点了,邵明曜还在学习。
他顺着窗看向院里,老杏树的枝桠越过墙,模糊了两家的界限。
当年他蹲在墙角自闭,邵明曜就骑在这堵墙上冲他吆喝,一直得不到回应,最后气急败坏拿杏砸了他的头。
后脑勺上那一下沉甸甸的痛,把他从一片死寂中拽了出来。
妈妈刚离开,他表面死气沉沉,内心却被恐惧和空茫撕得支离破碎,那一砸好像砸开了一个宣泄戾气的出口,弹弓咻咻咻地弹了一宿,第二天早上邵明曜起床,只看到一地落叶和稀烂的杏果。
其实在邵爷爷挥皮带之前,他已经看见邵明曜偷偷红了眼。
也是那时才混混沌沌地意识到,他好像很在意那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