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她就已经“生人勿近”了,情绪很少外露,接到那个电话后,竟久违的松一口气,笑了,还时不时转到大门口,希望看见高跟鞋和黄绿军衣,月也是这般明朗的。
她确实等来了黄绿军衣,但那人不是她的父亲,皮质军靴踩在鹅卵石上,月光勾勒出冷酷的线条,他有松柏一般的凛冽气质,瘦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单子。
那天是2027年八月十五日,夜晚十点整,她收到了父母的死亡通知书,从此以后,中秋的月,再也没有圆过。
当时她情绪激动,爷爷没有办法只好打晕她,昏迷之前那个年轻的军人就站在旁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非常难过,血味从大衣中溢出来,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种种回忆并不清晰,明明没过多久,却恍然如梦。
明月挂枝头,枯木不逢春。
没有人知道人死后会归于何处,但她依然坚信,这样庄重的祭拜是为了纪念,只要有人还记得他们,他们就永远存在着,在世间的某一处,默默的护着她。
“帮我加一炷香,谢了。”冥翼斜坐在那几个箱子上,目光落在窗外某一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另一条白麻躺在小木桌上,触手可及。
高宁头七的那天,冥翼烧得不省人事,以至于什么都没有做,他似乎在迷迷糊糊中说了些什么,所以那个人一直记着,帮他留了这么个东西,稍稍弥补了一点遗憾。
很久很久以后有人问过他,在那种情况下,为什么会第一时间躲在乞丐小院内,把命交给只有一面之交的姑娘身上?毕竟在不夜城,他的朋友可不在少数。
冥翼想了一阵,答非所问:“她心软。”
想杀她的狸猫也好,来历不明的冥翼也罢,亦或是话痨三吴,哪怕只是个陌生人,她都不忍看见对方痛苦难受,尤其把生死看得比天大,在这命为草贱的不夜城实在是特别——还能活着。
他并不赞成这种性格,在这个世界,太过善良本身就是错的。
他又破天荒的觉得自己不要脸,仗着人家的善良混吃混喝混药混掩护,一副大爷模样,简直欺负人家小丫头......
当然,一向“豁达”的冥翼对这种念头想想就过,转个背就忘,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继续在林依面前耍无赖。
林依听见他的要求后,动作顿了顿,什么也没有问,垂着眸子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