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木牌像是电视里的那种先祖灵位,但式样要古朴简单许多,刻着一些奇怪的线条,像是文字,但冉青看不懂。
六婶神情复杂的看着手中的木牌,怔立了许久。
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与沉思,神情有些留恋、惆怅、感伤……
半响,六婶才神情复杂的笑了笑,道:“一眨眼,都快二十年了。”
“当年从糟老婆子手里把这破牌子接过来的时候,还嘲笑她没本事。没想到二十年过去,我混得也不比她好多少……”
六婶喃喃的自语着,陷入了某种惆怅的追忆。
冉青站在一旁,没有打扰六婶。
但六婶也没有在回忆中停留太久,她直接把木牌递了过来,道:“拿着,这是我这一支走阴人的牌位。”
“上面刻着的是鬼文,虽然我也看不懂,但我师父说是。”
“你等会儿帮我抱着这灵位,这东西是我们最后的保命符。我师父那个糟老婆子,当年最喜欢用它了,四十岁不到就被吸干了阳寿。”
“我倒是没用过,但你那个女同学真要那么凶狠、连我都收拾不了,那我就请历代先师出来收拾她!”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六婶眼神阴冷、咬牙切齿。
阴冷的寒意,在屋子里蔓延开。
六婶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扭曲、摇曳……
冉青默不动声的看着这一幕,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早已发现六婶情绪激动、或是产生凶戾情绪的时候,影子里的东西才会躁动。
而那影子的本质,昨晚经历了傩戏面具引诱的冉青,隐约有了猜想……
冉青乖乖的抱住阴沉的木牌,看似薄薄的一块木牌,却出奇的沉重。
冉青跟在六婶身后,看到小棉花已经趴在了两口棺材的中间、闭上眼睡着了,神态安详。
六婶弯下腰、把天地君亲师排位前的三排元宝蜡烛全部点燃,又往那口大缸里塞满了引燃的线香。
被线香塞得满满当当的大缸中,一颗颗红艳艳的火点闪烁着、飘出浓郁的烟雾。
六婶忙完这一切,才走到她的那口棺材旁、爬了进去。
“把寿衣穿上,棺材里的东西喝了,然后躺好,”六婶将黑色的寿衣套在了身上,对着冉青吩咐道。
她说话的同时,举着一碗黑色粘稠的药液一饮而尽。
冉青没有迟疑,按照六婶的吩咐爬进了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