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说话的姜父终于开口。
男人身着中山装,带着黑框眼镜,虽然周身气度儒雅,但一开口却自带上位者的威严。
姜梨抿唇。
在姜家,家规没有人可以不遵守。
管家拿来凹凸不平的木板,放在姜梨面前。
“姜梨,你可真是好样的。”
姜父咬牙怒斥,“为了一个霍凛言,还不嫌丢人吗?”
姜梨看着一脸失望的家里人,默默低下了头。
下跪。
姜家家教森严,她从小到大没少跪。
但这一次,最狼狈。
唯独姜母,看到疼爱的女儿受这种委屈,立马就哭红了眼眶。
“老姜,你过了。”
姜母心疼的想拉起姜梨,顺便不忘像一旁蛮不讲理的小叔小婶讲道理。
“她小婶,我家阿梨只是在医院上班,那医院不姓姜。”
“还有,阿梨是医生,所有的病人都得管,如果你要觉得有医疗纠纷,就去找医院,别在这里撒泼打滚。”
“大哥,你听听大嫂说的——”
姜家小婶立马就不行了,做势就要被气晕过去。
姜父一个头两个大,拍桌子叫停。
身为一家之主,姜父最看重的就是家族的团结,和姜家的脸面。这一次,姜梨是都丢光了。
姜梨家规处罚,姜父替女儿赔偿给小叔一家城西商场利润的百分之二十,这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从头到尾,姜父都没有多看一眼姜梨,就一脸疲惫的上了楼。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如当初不留你。”
姜母红着眼眶,除了长叹一口气却也不知再说什么。
熟悉到令人窒息的场景,让姜梨疲惫地低下了脑袋。
是的,她是姜家的养女。
从小到大,小心翼翼活着,时时刻刻都在懂事,却也总是被苛责不够完美。
众叛亲离的感觉不好受,姜梨头晕目眩地回想着过往种种,死死攥着手掌才能保持清醒。
她低头跪着,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挡住了红彤彤的眼眶。
罚跪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姜梨站起身,又踉跄着倒了下去,她的膝盖前两团青黑,脚底就像拿针扎一样痛。
还未挣扎着起身,霍凛言的电话却又打了过来。
“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