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角轻轻点头,张梁只能怀疑自己大兄已经病入膏肓病糊涂了。只因张角方才所言之事,实在太过离奇。
张角屋中炉火烧的很旺,张梁闻着屋内混着腐草与草药苦涩气息,一瓦破灯吐出的微弱烛光如垂死之蛇,也像眼下的黄巾被困在广宗这一瓦之敌无处可逃。再看兄长瞳孔浑浊,早无当年在巨鹿施符救疫时的神采。
只因张角方才对他说,他大限将至,恐怕活不了多久,思虑再三终于将此事对三弟张梁说了。
就在张宝率领下曲阳的兵马突围抵达广宗的那一日,站在城墙上指挥的张角远远望见了汉军营中的一人。此人虽年未弱冠,但张角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中悸动。
后回到城中,再处理完张宝之事后,张角将自己锁在屋里摆卦推演,可始终无法看透此子身世,反而在睡梦中看见了无法理解的事情,此子身上有他看不透的一个巨大的秘密。
然而,面对城外汉军如山的压力,张角只能强忍病痛,处理军务,将此事暂时搁置。
如今,城外汉军已停止进攻,以卢植稳健的性子,应该是有其他汉军援军要到了,而眼看即将入冬,就算是援军不来,只怕广宗城内也撑不了多久。
加之这几日张角的病情愈发严重,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那丝疑虑却愈发强烈。终于,他决定还是要见上那人一面,哪怕只是为了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预感。
“而兄长想见之人,年纪轻轻,面上无须,身旁唯有一红脸大汉护卫左右。大兄只想问他一句,‘客从何处来?’”张梁实在不能理解兄长的要求。
大兄是太平道的大贤良师,是眼下大汉天子最想除之而后快之人。而如今,他竟要去见一位敌营中无足轻重的无须青年,既不知其姓名,也不知其官职,唯一的线索只是他身旁有一个红脸大汉护佑。
城外有七八万汉军,这让张梁如何去找!就算是找到了,又怎么能让此人进城与大兄一晤!
张梁深知兄长身上有着些许神秘莫测的法力,但那也并不能预知天命。然而,看着病得愈发严重、面色憔悴的张角,头发胡子大把大把地脱落,人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张梁还是选择了相信。即便是乱命,他也要拼尽全力去完成兄长的遗愿。
“小弟知道了,还请兄长好好养病,我想法子去与汉军交涉。”张梁低声说道。
张角撑在榻上,微微点头,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