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夫人。”沉沉的声音略过一抹冷讥,似笑非笑。
徐千雁心脏猛地一颤,闭眼,扑通一声地跪了下去,“臣妇徐千雁,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臣妇……
对啊,她已经是他臣子的夫人了。
司止渊啧了一声,朝那卧榻一坐,端起一杯酒倒入酒盏中,边道,“朕要是庄夫人,就会日日吃斋念佛,祈求老天不长眼,让朕死在沙场之中。又怎会祈求朕万安?”
徐千雁看着他薄凉的淡笑,呼吸一沉,“陛下是福泽深厚之人,天命所归,臣妇岂敢如此。”
她尽量把姿态放低,她不清楚司止渊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眼下不惹恼她,似乎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当初他们分开的难堪。
她又说了那些决绝羞辱他的话。
司止渊想要报复她,那就太正常不过了。
他手里把玩着酒盏,眼皮微垂,叫人看不出情绪来,“庄夫人倒是能屈能伸。”
说完,他抿了一口酒,眼皮一掀地看着她,墨白分明的眼睛分明在笑,却裹着一丝寒凉。
徐千雁呼吸一沉,匍匐下身子,跪得更加低了。
司止渊唇微微一勾,“也多亏了庄夫人当初所言,要不然朕也不会在戍边之时,每夜辗转,就算屡进险境死地,也是抱着必要回京都的念头,支撑着朕一路走下来。”
“你是朕的功臣。”
最后一句实在来的讽刺。
徐千雁指节已经攥得发白,“当初之事是臣妇之过,但如今事已过,往事不再重提,还请陛下宽宏大量,饶恕我的夫君。”
我的夫君……
“好说。”司止渊眼眸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抬起头来。”
徐千雁整个人僵了一瞬,脖颈像是灌了铅,缓缓地抬起来时,显然不自然。
她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那一瞬,她的呼吸都变得紧迫。
“四年不见,庄夫人倒是明显见老,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男人讥讽与玩味之意尤浓。
徐千雁喉头涌了什么上来,不敢低头,只能垂下眼,“为妻四年,日夜操劳,自是容颜逝去,陛下倒是风采依旧,天人之资,臣妇我等不堪相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