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我修为还不够,鬼气只能识别到平面方位,至于那垂直空间的确切位置还得你自己找。”
“你做鬼也好几年了,怎么才这点儿修为?”
“嗯,人不是那么容易吸的。”
“要不是您收走了老夫人的精气,今日还能追踪得更准确几分。”
呃,这么说还怪我喽!
一人一鬼正在斗嘴,迎面走来一个老学究。
杨玄兮观其相貌清癯,骨瘦如柴,一顶高帽子遮住前额,青布长衫,宽领大袖。
此人若非洒脱不羁的高人,就是浑然不觉世事的癫公。
老学究拄着一根山藤拐杖,看似步履蹒跚,只是两步已悄然立于杨玄兮身前。
他那对略显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默娘栖身的玉镯。
杨玄兮虽然没有感觉到杀气,但手指已经做好掐诀防御的姿势。
老学究咧开嘴笑了,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豁牙:“这镯子倒是个好东西。”
“多谢老先生夸赞,确是个东西。”杨玄兮咬牙切齿将重音落在东西上。
她还没吵赢镯子里的那只鬼呢。
老学究说完话,擦身而过。
杨玄兮怔愣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长衫渗着丝丝缕缕的鬼气啊!”
“那你还不快追?”默娘插了一句嘴。
“可我观这老头面相,并不是凶恶之人啊。”
“道长,你先别管他是什么人,他身上的鬼气和今日感知到的是一样的。”
杨玄兮悄悄跟在老学究身后,七拐八拐走到一个直通地下的胡同。
胡同的尽头是一间破陋矮屋,屋前抬头可以看到四四方方的天。
杨玄兮透过窗户上的破洞看向屋内,只见一男子站在一竹簖前来回踱步。
直到穷学究进屋,男子方才站定。
杨玄兮观其额头有橘皮纹,印堂渗着黑气有长短不一的八字纹。
眼睛的按形状来说是丹凤眼,差在形态,如木刻画像一般的“死鱼眼”
观其上半张脸凶气外露,性格暴戾,有牢狱之灾。
偏偏下半张脸,鼻直骨硬,颧骨有力,地格承托稳定。
嘴边还有一对若隐若现的酒窝。
竟然是个孝子!
此人定是许姑姑的儿子,刘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