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是十分私人的地方,是以赵以孚进入此处时并不敢东张西望。
“近来功课如何?”
赵以孚听了有些意外,难道是来过问他功课的?
但也不敢怠慢,如实说了自己最近在学业上的新体悟。
周肃闻言失笑道:“其实先前你考岁试的那张卷子取与不取两可间,终究是不够踏实。”
“原本我看你年轻还想放一放让你三年后再来试试的,倒是那叫范进的老童生文章颇为扎实令我比较喜欢……还是那姓梁的多嘴了一句让我最终偏向于你。”
赵以孚听了愕然,随后叹息一声道:“没想到我竟然是占了子长兄的机缘,这……”
他心里有些难受。
虽然说先前只觉得范进这小老头五十多才中举应该还要多熬几年才对,却没想到这次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他这人并非占不得便宜,只是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去占弱者的便宜。
周肃淡淡道:“行了,那是之前,现在我听你学业,其实已经去掉了许多浮躁踏实了许多。”
“如此以来你便是名副其实的生员,再让你考一次我或许会给你案首也说不定。”
赵以孚听了心里却没有任何好受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够起势所依靠的完全是这一次的功名,若非成为了秀才,他的那些家人们又怎么会上赶着来送给他阳和灵气呢?
不过他也不是个死脑筋,定了定神决定以后定要给范进一定弥补,这才恢复了状态。
周肃见状不由得颔首,随后道:“这次叫你来就是考校一下你的功课,看起来很不错。”
“这样,这些都是今岁上半年墨州与南湖府、京畿的往来公文,你去抄录一遍吧。”
赵以孚看着那厚厚的两叠公文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是要干什么啊,怎么好好的就给他布置作业了?
他也不敢问自己是哪里得罪人了,应该不是他得罪人被迁怒了吧?
“行了,带着公文回去吧,十日之内把你抄完的公文都交上来就行。”
赵以孚听了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抱起这些公文就告辞。
他走出周肃书房的时候还有些奇怪……并非觉得这周肃在刁难他,而是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这么多的公文十日抄录……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难,可对于他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