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川本无意在众人面前揭露江颂宜不识字的尴尬,但听到俞桓珅的话,他感到自己的话也似乎变得有些刺耳。
他急忙推开俞桓珅,眉头紧蹙:“胡说八道,哪有的事,俞桓珅,你何时也学会了与妇人一样搬弄是非?我妹妹流落民间多年,确实不曾读书识字,但有何惧?这不是还有我吗?”
江柏川的目光转向江颂宜,眉梢上扬,语气宠溺:“江颂宜,你偏爱何种话本?二哥为你挑选购买。若有难懂之处,待我们回府,我有暇便为你朗读。若你真心好学,不妨求我一番,我也可以亲自教你读书写字。”
即便未闻其声,江柏川也能从她那双闪烁的目光中捕捉到那份不屑,心中不禁有些愤懑,“我虽不及兄长博古通今,但教授你区区识文断字,仍是绰绰有余。”
俞桓珅轻蔑地一笑,讽刺道:“江二,你这位妹妹恐怕连书斋中何为话本,何为诗书都分辨不清,你要问她想翻阅哪本话本,简直是对牛弹琴。”
正当此时,江颂宜从书架上信手拈来一本《飞花雅集》。
俞桓珅身旁的贵公子惊讶地赞叹:“桓珅,这江大小姐真是独具慧眼,竟然能一眼相中你编纂的诗集。”
俞桓珅自诩为才子佳人,心中自然喜悦有人能赏识自己的作品,哪怕对方是他素来瞧不起的江颂宜。此刻,他不禁心想,此女虽不识字,但鉴赏力倒是不凡。
他冷哼一声,嘴角挂着不屑,“确有独到之。然而,我所编纂的是诗集,而非那些不入流的紫竹先生话本,就算你识得文字,也不一定能领会诗中的深邃意境。”
然而,江颂宜却将那本诗集轻轻放在掌柜面前,淡然地说:“书斋之中,除了这本《飞花雅集》,其余书籍皆给我备齐一套。”
掌柜的长期跟随着俞桓珅这帮贵族公子,一听江颂宜这话,立刻意识到这是一笔大买卖,顿时笑逐颜开,“好的,江大小姐真是出手大方,我这就为你精选好书,亲自送到贵府。”
江柏川和俞桓珅等人纷纷愣在原地。
适才谁也没有透露俞桓珅那本诗集的名号,可江颂宜竟然能准确无误地说出“飞花雅集”这四个字。
她不是出身乡野,对文字一窍不通吗?
江柏川看着那些书籍被直接搬上马车,不由得为自己的钱包感到肉痛,“妹妹,你真的打算购买如此多的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