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镜看见她宝蓝色的缎面绣鞋上溅着鲜红血渍。
也许嫁衣上也有,但是晕染进了正红色丝绸里。
她咽了咽口水。
“妹妹别怕,”霍莺莺注意到她苍白的小脸,握住她的手,“那些臭男人如何与妹妹相提并论?死了也好,我可以重新挑选一位新郎。”
萧宝镜:都说古代女子保守,可是她看霍小姐分明看得很开呀!
霍莺莺面露笑容:“我记得与妹妹同行的那个卖货郎,是个很俊俏的少年。妹妹,你说我派花轿去接他,让他扮做纪淮生,与我成亲好不好?”
萧宝镜:不好!
和她成亲会死的!
卖货郎还没带她走到邺京,绝对不能和那些尸体一起挂在房梁上!
她犹豫片刻,悄悄凑到霍莺莺耳畔:“他那方面不太行。”
霍莺莺一怔,抬袖掩唇笑了起来,翦水秋瞳尽是揶揄之色:“原来妹妹试过?难怪妹妹与他同行这么久,到现在还是个处子。”
萧宝镜脸一红,悄悄把衣裙往下拽了拽。
她是处子这么明显吗?
霍莺莺轻抚萧宝镜的麻花辫,叹息:“妹妹真是可怜,这些年想必没吃过什么好的。正好,我这里有一位人选,和妹妹最是般配,你瞧。”
她推开花窗。
萧宝镜好奇地望去。
外面站着一个身高十尺体态魁梧的男人,穿褐色衣衫,戴一顶镶嵌了枇杷花和枇杷果的绿帽子,似乎察觉到了来自楼上的两道视线,骄傲地展示了一番手臂上隆起的肌肉。
萧宝镜:得,枇杷叶和枇杷果都有了,这位该是枇杷树精了。
可是好奇怪呀,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她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脸:“霍小姐长得才好看呢!”
闺房珠帘翠屏花香袅袅,屏风后隐隐绰绰地挂着一袭繁琐嫁衣。
有少女穿过屏风,绕出来时身上已经穿好了那一袭嫁衣。
少女手持比蒂莲花团扇,眉黛青颦,莲脸生春,粉白娇嫩犹如面团儿,捏着团扇的指尖纤细雪嫩,活脱脱是个闺秀千金的姿态,只是一双翦水秋瞳在望向萧宝镜时显露出几分好奇。
萧宝镜心里疑惑。
她是何时与卖货郎住进这座园子的?
她和这位霍小姐,早已见过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