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嫂原以为她这笔钱是留着东山再起的,没成想车娘子猝不及防,杀了她一个回马枪:“真有那天,我就买上十几套盔甲藏家里边,上街上大喊黄天已死、车氏当立!争取咱们一大家子团团圆圆,一起去菜市口哭!”
堂嫂听得瞠目结舌,好半晌过去,才失声道:“你是不是疯啦?!”
车娘子自若道:“人早晚都是要死的啊,死前轰轰烈烈一回,史书留名,挺好的。”
想了想,又说:“也见见家里边的亲戚,从前祭祖的时候还会有人因故来不了,见不齐全,到时候估计全齐了……”
堂嫂:“!!!!”
车貔貅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她深感这个堂妹是神经病,也有心叫这该死的拜金男知难而退,当下就道:“你知道她刚才说了些什么吗?”
车貔貅平静地听堂嫂说完,而后很认真地跟车娘子说:“真有那天,记得走东门,那边离朱雀街近,去哪儿喊话,能闹得更大……”
车娘子记下了:“好!”
堂嫂看着这夫妻俩,活像是见了鬼。
你们俩能过日子是有原因的……
她狼狈离去。
……
每天清晨在二环大宅里醒来,吃早饭,去上班,一个人孤立所有同僚,中午下班之后回家跟太太吃午饭。
休假的时候随意地花花钱,买买东西,夫妻两个去近郊野炊,或者去车家的庄子里小住几天。
车貔貅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富裕,且乏味。
价值千金的骏马达达从门前经过,马上的年轻人半阖着眼睛,途经之处,鸣珂作响,不绝于耳。
有知道的人悄声说:“那就是嫁进豪商车家的那个车貔貅!”
旁边布店的老板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只见那骏马油光水滑,体态轻盈矫健。
她一边磨着剪子,一边啧啧出声:“真有钱!”
隔壁的老板娘津津有味地跟她说八卦:“米太太,你可能不知道,车家给了车貔貅整整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两白银做彩礼呢,白花花地堆了好几口箱子!”
米太太手里的剪子掉在了地上。
“什么?!”
她又惊又怒,失声道:“这车貔貅的口口难道是金子打不成?怎么给他这么多钱!”
隔壁老板娘细细地品味着她的震惊,只觉得心满意足了:“哎呀,毕竟那是进士嘛,一个愿意嫁人的进士,就值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