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那头传来两个字,“过来。”
宋知蕙深吸一口气,垂首绕过屏风,来到池边。
氤氲的水雾模糊了视线,她只隐约看到六尺的地方,有一个宽阔身影,坐在水中,一丝未挂。
宋知蕙未敢细看,只余光扫了一眼,便垂首朝那身影俯身行礼。
“是故意,还是无意?”晏翊问的含糊,但宋知蕙瞬间就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她受伤一事。
宋知蕙头垂更低,宽袖中的手也随即握紧,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平静回道:“那日摔倒实属无意。”
晏翊冷笑,“杨歙的女儿果然好胆识,在孤面前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宋知蕙出言解释,“奴婢所言……”
“入了孤的后宅,还自称奴婢?”不等她说完,晏翊忽地沉声将她打断,“你是不想当孤的侍妾?”
宋知蕙双膝立即落地,再次跪在他面前,用那极其谦卑的语气道:“奴婢自知身份低贱,怎敢觊觎王爷。”
月色穿过薄窗,柔柔的幽兰光亮就落在她的肩上。
明明她衣着齐整,可此刻晏翊眼前莫名就出现了那日马车中的场景……在那晃动的车内,光洁又白皙的肩颈也在有节奏地颤着。
晏翊喉结微动,喉中也忽地有些发干,还生出一丝莫名的痒意,他缓缓移开视线,哑声道:“你不肯说,那孤便替你说……定是那柳溪先寻了你麻烦,你便趁机撞了过去,故意伤了手臂,以此便有了理由不必侍人。”
她的心思再一次被晏翊猜中,想到柳溪和秦嬷嬷的下场,宋知蕙不敢再争辩。
见她默认,晏翊冷嗤,“撩开衣袖。”
宋知蕙跪坐起身,露出小臂,白皙的肌肤上,那道疤痕显得尤为突兀。
晏翊又是一声冷笑,还当真是低估她了,原以为不过是小娘子故意跌倒磕碰一下,却没想到她对自己都能这般心狠,那伤口若是不小心护理,日后必然落下一道长痕。
思及此,晏翊恍然明白过来,一双剑眉瞬间蹙起,“受伤只是一时,若能留疤,岂不是往后一劳永逸?”
一辈子都不必出来侍奉。
宋知蕙落下衣袖,彻底放弃争辩,再度叩首道:“奴婢知错了。”
“奴婢?”晏翊想到她自始至终都是以此来自称,从不肯在他面前称妾,心头那股莫名的火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