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孩突然从溪水中跃了出来,扑腾到了岸上,身形看上去有点踉跄。再仔细看去,原来他的手里抱着一条一尺余长的大鱼,那鱼的力气委实不小,又是摆头又是甩尾,男孩几次被鱼尾拍在脸上,连红印都被拍出来了,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右护法!右护法!”男孩大声喊道。
一个身着黑衣、手拎布包和扁担的圆脸小姑娘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淡淡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慌慌张张地小跑了过来,在大鱼头上轻轻一拍,说来也怪,那鱼立刻就老实了,再摆动头尾的时候,竟像是在乞怜一样。
男孩长出一口气,大笑了起来,洋洋得意道:“这么大一条鱼,晚上让爹给咱们炖一大锅鱼汤!右护法此番助我捕鱼有功,鱼头咱俩一人一半。”
小姑娘的表情有些复杂,有鱼头吃当然是好的哩,但好人山主炖鱼的手艺……距离老厨子至少差了一个暖树姐姐吧。
想到这,小姑娘赶紧用力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么想就太委屈暖树姐姐了。
男孩却没注意到小姑娘神色上的异常,身手灵活地爬到了旁边的树上,先挂好了鱼,又取回了下水前藏在那里的一柄柴刀和自制的弓箭。
“我还要去林子里,看看能不能射只兔子什么的,你要不要一起来?”男孩转身问道。
小姑娘赶紧摆了摆手,“不行不行,你要赶紧回学塾了,好人山……陈先生说过,你要是再翘课,他决计要在课堂上打你板子哩!”
男孩不屑地撇撇嘴,“怕他?同窗们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他平时装的那么严肃那么凶,回了家到了娘那边就要露馅,简直是要多怂有多怂,连酒都要偷偷喝。”
小姑娘尴尬地挠了挠脸,想要替好人山主打抱不平,可又不好昧良心,况且落魄山上,谁不知道山主夫人比山主说话顶事?
男孩皱起眉头,“右护法,你莫不是要临阵畏缩?”
小姑娘张了张嘴,小男孩又一本正经道:“家里是不是我爹要听我娘的?我娘又要听我的?就算我得听姐姐的,但姐姐又是听娘的,这么算下来,我地位跟姐姐并列第一,没毛病吧?”
小姑娘被绕的云里雾里,这番话好像挺有道理,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是陈齐……上学塾这件事,陈宁也说过你要认真些啊……”小姑娘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