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十分之一秒。
那个瞬间,时叙猝然睁开眼睛,他一膝盖将景渊覆盖上来的身体撞开,随后狠劲挥出扎扎实实的一拳,只听“嘭”一声响,景渊重重地摔下床。
景渊趴在地上,他的侧脸和腹部都火辣辣地痛起来,他粗喘两口气,一手拭去嘴角的血,一手按住自己的腹部,尽管他的肋骨很疼,但好在没有断。这证明时叙手下留情了,景渊毫不怀疑时叙能一脚踹断他的骨头。
景渊从地上半爬起来,他没企图站立,而是双膝跪地,直起身子,他抬头,双眼望进黑洞洞的枪口。
景渊看了一眼床上被掀开的枕头,那是他放手|枪的位置,一个很常见的习惯。时叙显然早就醒来,他装作躲避灯光,实际上是为了确定枕头下是否藏着枪。
“景渊,你当我是什么?”时叙冷冷道,他“咔嚓”一下后拉手|枪的套筒,子弹上膛,他眯起左眼,再次瞄准景渊的额头。
“雄主……”在时叙的示意下,景渊举起双手。
时叙眼里的红色消去了不少,他紧紧盯着景渊,但神情之中并没有透出全然的防备:“我认识的景渊绝对不会和敌人搅在一起。”
景渊坦然地回应时叙的目光,他斩钉截铁道:“我没有。”
时叙不置可否,只是接着说:“我认识的景渊不可能背叛我。”
“我没有,我当然没有。”景渊不断地摇头,有一种极其诚恳的东西从他的瞳孔内表露出来,“请您相信我。”
“相信你?”时叙反问道,他倏地笑弯了眼睛,一瞬间竟显得有些茫然,“你要我怎么信?我相信军部的同事,结果我被他抓来送给类虫族;我遭囚禁的日子里,每一天都在担心虫星的情况,可别人怀疑我和类虫族勾结;我始终相信我的国家,但这个国家连敌人入侵都发现不了,传说中无敌的军队根本没有履行职责!哦,对了,说不定更糟,他们也许明知道类虫族的存在,却无所作为!
“还有你,你一边说爱我,一边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再加上时希,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从未对我说实话。景渊,我和外界失联二十天了,我已经分不清什么值得信任,什么不值得了。所以,别跟我谈相信。”
“好,不说了。”景渊好像作出了一个决定,他膝行两步上前,双手握住枪管,他主动地献上自己的脑袋,用额头顶住危险的枪口,再把双手反背到身后,“您记得吧,我发过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