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长钱茂国跑进屋里说:“盐侉子来托盐了,他们的船眼下就带在钱六沟里。”季上体直起身说:“我们出来望望。”朱秀福摆着手说:“不理他,等盐侉子上门,我们再来说说他。”他的话音刚落,盐侉子李副成就领着两个抬盐的人走来了。
“你家多少人?”李副成大模大样地跑到门口问道。朱秀福昂着头说:“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副成。”“嗯啦,李副成,你跑到我们周家泽托私盐,够曾跟我们几个保长交涉过?”李副成尴尬地笑道:“我确实不知道你们周家泽保长家住在哪里,所以斗胆冒昧给你们周家泽人抬盐。实在对不起,冒昧得很,我赔礼我赔礼。”
季上体介绍道:“我是二保保长季上体,他是一保的保长朱秀福,……坐在大桌边的那位是三保的保长钱茂国。我们三个保长人都在这里,你说说看,你来托私盐,跟了我们保长中的哪一个打过招呼的?”盐匪李副成看了这阵势,马上说道:“得罪得罪,你们三个保长都在这里,什么都好说。……这样吧,我们每托一包盐,都给你们留一斗稻,而你们三个保长家里抬的盐,一斤一两的稻子都不秤。你们看,行不行?”朱秀福表态道:“你们外地人到我们这里做生意就该这么做,这才像个会做生意的人呀。我们三个保长答应下来,你们托私盐,就能直接往各家各户搬,哪家敢顶杠,我们出面给你们摆平。”盐匪听到这话十分满意,忙不迭地说:“行行,那就这么办吧。”
钱茂国与盐匪李副成攀谈道:“你们是哪里人氏?”李副成大大咧咧地说:“我们这些人来自四面八方,当兵打仗的就如同河里的草,漂到哪就算到了哪。”“噢,那你们的落脚点在哪里?”“我们这些人常住在泰州城西南的王家塘。我们这一班人手上有十五六条船。多年流落在外边,有朝一日回到家里,终究不能两手空空。”“那你原来在军队里当的什么官儿?”李副成头一点,大笑道:“我原先在三十八师里当的是一个少尉排长。有一次跟鬼子干了一仗,我手下的兵打得只剩下三四个人。找部队找不到,遇到安徽人沈运学,便跟他们一起合伙做盐生意。”
钱茂国将打听到的盐侉子信息告诉季上体,季上体不以为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