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可是她瞧上的干儿子,她不好好拉拢,往后还怎么指望小子孝敬?
盛氏想想倒也有几分道理,无非是送食这等小事,照顾便照顾吧。
她握了握乖女的手,笑道:“唉,我家枝枝就是心善。”
纪兰芷得意地抿唇笑:“可不!我是阿娘养大的,这份柔善,是阿娘一脉相承的。”
母女俩笑作一团。
官宴设在露天的草场中,在场都是相熟的女眷与官员,几杯黄汤佳酿下肚以后,说笑声也大了。本就是举家出来游玩的日子,谁乐意死气沉沉摆着一张脸。
那些年轻的门阀公子喝得面红耳赤,他们有意在美貌小娘子面前露脸,催促宫人设下靶子,取弓搭箭,用以助兴。
不少老官人看到君子六艺精通的后生,也想起从前少年时射庐中练箭的时光。
他们也抖擞精神,在老妻的捶打笑骂下,挽弓加入了战局。
小娘子们全都离席,一个个围到一边骑射投壶的坡上,就连纪晚秋也按捺不住,非要跟过去看看崔三郎的风姿。
盛氏怕这对未婚的孩子闹出什么笑话,只能嘱咐纪兰芷在席上等着,她跟过去看看。
纪兰芷对骑射不感兴趣,比起玩乐,她倒是更喜吃。
小娘子兴致盎然地盯着桌案上摆着的一道道菜品,取筷子挑选菜肴。
许多都是她没吃过的西域菜,有蘸酱的羊肝、火烧的羊肉与蜜鹅……都是荤菜,口中咀嚼时腮帮子鼓鼓,格外不好看,因此纪兰芷方才强忍着没吃。
眼下没人了,正合她意。
纪兰芷作势要摘下面纱,可恍惚间,她感受到一道凛冽刺骨的目光扫向自己。
纪兰芷下意识抬头。
远处,宾客稀疏的上座,夜雾稀薄,帐棚的铜灯光线暗淡,昏昏如豆。
谢蔺宽肩窄腰,肩背笔直,端坐其中。
他掌中把玩一只酒盏,略一抬头,凤眸锋锐如鹰隼,凝视纪兰芷。
纪兰芷莫名心虚,吓得一抖,摘面纱的手怎么都落不下去。
她才不要在谢蔺面前丢丑。
纪兰芷放下筷子,不打算摘面纱吃饭了。她心里滴血,发恨地想:恶首辅坏她好事!
没一会儿,喝高了的地方都司蔡靖、上京中军大都督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