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冷着一张脸,对叶婉君行了师礼,毕恭毕敬地道:“多谢叶姨母今日教导。”
叶婉君一改倨傲神情,温柔地道:“我同你父亲本就是府学师兄妹,私下教你一会儿琴艺,何须道谢?去上课吧,琴艺课还得下午才开始。”
“是。”
纪兰芷旁观一会儿,心里计较:倒是没想到,这位琴艺先生……同鳏夫谢蔺的关系匪浅。叶婉君瞧着也是绝世佳人,那她岂不是遇上对手了?
正思索间,谢如琢已乖巧地朝学府里走。
没等他走两步,小郎君忽然抬头,看了纪兰芷一眼。
纪兰芷知道这是谢蔺的长子,她有意讨好小孩,朝他微微一笑,容色柔善。
她知道不可操之过急,因此没有殷勤同谢如琢说话。
然而,目空一切的小郎君,却忽然被这一笑怔在原地。
谢如琢呆呆地盯着纪兰芷,脚底怎么都挪不动步子。
好半晌,他那一双略带稚气的凤眼顿时熬红。
本该冷脸的谢如琢骤然哽咽了一下,朝着纪兰芷,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句——
“娘——!!”
男人修长的手指被女孩儿轻轻勾住,触感极软极柔。
谢蔺微微一怔。
谢蔺放下手中的经史子集,望向纪兰芷。小姑娘一双杏眼亮晶晶,满满都是期待的神色。
他回过神,分明是她嘴馋……
谢蔺接过纪兰芷掌心里的核桃,不过五指稍稍合拢,核桃壳便应声裂开。
纪兰芷心愿达成,笑得见眉不见眼。她一边快乐地拣核桃吃,一边去抓谢蔺的手。
谢蔺看书再次被打断。
纪兰芷轻嗔:“二哥别动。”
纪兰芷愈发畏寒,成日缩在屋里不愿到处走动。
大夫说,女子想要生产顺利,即便诸多不便,还是要多下地走走。
谢蔺体恤纪兰芷怕冷的难处,他特地上集市挑了一件厚实的雪猁皮大氅,为纪兰芷出门散步时防风之用。
谢蔺细致地剥开核桃碎壳,把果肉递还纪兰芷的掌心。
他取帕子擦了手,又捧起那一卷书。
她不说自己要吃,只掰了核桃,小心翼翼捧到谢蔺面前,软声问:“二哥,你吃不吃?”
小娘子的声音婉转清灵,犹如出谷黄莺。
一时间,王婆子毫无用武之地,每日胆战心惊,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