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孩儿不相信官员们都会如此努力尽心,朝廷中尚有御史台,民间岂可没有?应当设立更隐秘的监察部门,严密监视官员们的执法。有些官员秉持无讼是求、恕让为先的观念,又或者沽名钓誉,为了得一个吏治清明的名声,故意压制民讼,亦或者粗糙断案,让民人不敢告官。”
“……所以孩儿以为,出台新法刻不容缓,给务实的官员以倚仗,让奸猾的人无所遁形,不仅能为世人表率,而且能强化君主的权威,实在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高洋听罢,细细思索片刻。
“你如此说,心里一定有腹案了?”
高洋默然。某种意义上,这个孩子比自己更懂得如何治理国家,虽然现在只是嘴上空谈,但确实地说中了要点。
国家只是一个概念,当所有人都承认的时候,“齐国”就存在,而当所有人都不承认了,“魏国”也就不存在了。
而严格执行的法律,是最能让人感受到国家切实存在的体验,也是最能展现帝王威严的途径。
有人走人情到房超那里,房超将使者打死,高洋非常喜悦,但是都官郎中宋轨上书,说如果请求别人受贿就被诛杀,那亲自枉法谋私又该是什么刑罚?
那时候高洋还年轻,双标和无耻没有练到家,不好意思说我们高家人除外,现在的高洋已经是完全体,再有人上这种奏疏,估计会被他骂一句“天家之事与汝何干”就打死。
这也是齐国皇权逐渐强化的体现,彼时高洋刚刚登基,权力不足,而现在他有足够的威望去推行这件事。
高殷点头:“正是。帝王所用的权力,无非奖赏与惩罚,使用它们的要点就在于情理。然而情理有时有进有退,事件有时是非难辨,或许今日这案合该如此判,十年之后有了新证据,却又将其完全推翻。而奖赏可以追回,惩罚却不能复原,孩儿认为以后遇上应该奖赏或惩罚的情况时,施行奖赏不能确定时从重,惩罚不能确定时从轻的原则,且保留当事人和亲属在事后永远追溯的权力,让他们始终可以申辩。”
“在这个基础上,设立明晰准确的法令,简明扼要的科条,再命令官宦人家的子弟必须研习,作为当官之基础。凡是能提出法令的漏洞,以及能给出解决方案的,无论是谁,都派官员去研究,再上报给宰辅和父皇判断是否合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