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议事,意见不合是正常的。不过桥公起身的动作是大了些,谅在卿年岁已高便不予追究了,然桥公需顾着些身旁的同僚。”
刘辩将二人的矛盾定性为了政见不合,至于殴打同僚?
谁看见了,何况也没有打中,你凭什么说那是殴打同僚?
桥玄一愣,他虽然刚直却并不傻,拄着顶端饰鸠鸟的九尺王杖弯下了腰:“殿下仁善宽宥,老臣日后定当注意。”
这位老人家的的确确是诚心悔改的。
桥玄斜睨了盖升一眼,目测了一下左手的板笏和右手的王杖的长度。
板笏这玩意太短了,太容易落空,他手里那根庙堂赐予七旬老人的九尺王杖下一次定然会让这厮明白什么叫做“挥棍有力度,抬手有准度”!
与桥玄相反,盖升则是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向太子,这厮都拿板笏要砸我脑袋了,太子却公然偏帮这老贼?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如今的天子可是被软禁了,没有天子的帮衬,朝中也不会有人帮他这个过气的宠臣说话。
再者,一个是贪污腐败声名狼藉的傀儡天子故旧,一个是天下闻名的刚烈忠直之士,还有太子下场拉偏架,百官不瞎都知道该帮谁。
眼见盖升这副神情,刘辩也是忍不住在心底暗骂蠢货。
严格来说他也不算是偏帮谁,别说桥玄没打中你,他真给你一板笏你也拿他没办法,最多就是口头批评和罚俸。
桥玄已经七十三岁了!
依照《汉律》,除非他把你打死了,否则你还手都是犯罪!
而且盖升对桥玄这位七十三岁的老人大吼大叫是无礼之举,按律最轻也是个贬谪,闹不好百官集体上疏严惩,那就是贬谪加杖刑。
也就盖升这蠢货脑子没转过弯来。
三公九卿这些身居高位者甚至都忍不住讥笑出声,窃窃私语嘲讽盖升。
不仅仅是盖升占了便宜还自觉委屈的表现,更是认为这厮何其愚蠢,竟然还跳出来谏言。
杨赐对太子“谋同孝文,霸类世宗”如今已是传遍了雒阳城了,既然明知这位少年太子行事霸道,你非要蹦跶出来跟太子对着干做什么?
满朝诸公都不如你一人聪明吗?
尤其是几位三公,哪怕司空张济也算是与盖升同为宦官、天子这一党的,看向盖升的目光也格外冰冷。
担任三公之初他们便做好了被罢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