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滴滴答答作响,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吵闹。
迟轲耳边仿佛还有纪谦碎掉的回声,略感愧疚地揉了把脖子,口罩下的唇角不自知地勾起弧度,心情无端好了许多。
能看出来,纪谦其实早意识到了自己在刻意拉开距离。
意识到了还那么热情,人好得有点不切实际,正常人类应该都不会讨厌。
迟轲亦然。
他只是不喜欢和这种人来往,不代表讨厌对方。
若不是欣赏纪谦,他也不会破例多管闲事,明知纪家是个烂宅斗剧,还是选择以身入局,不厌其烦地从零教他管理医院。
碎掉的纪谦看着前面这两行字,又把自己粘起来了。
用的还是502胶,粘得贼牢固。
他哼着小曲儿,慢悠悠晃进电梯,又慢悠悠晃进冷云廷的办公室。
“冷总,喊我来什么事儿?”
“坐。”冷云廷指指沙发,“我想……啧,你能不能坐直,注意点形象?”
纪谦光鲜亮丽的外套进屋就脱下了,这会儿穿着简约长袖内衬,躺沙发里的姿态像一坨可塑性史莱姆。
甭说形象,能看出是个人就很难得了。
“就我们两,要形象给谁看?”纪谦打着哈欠,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份表格,“本月全勤表?”
他草草翻阅一遍,笑容熄了,又仔仔细细翻阅二编,不悦道:“怎么没有我们迟助?”
冷云廷头也不抬,淡淡道:“他上周四请了一下午的病假。”
“病假?”私人医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对客户隐瞒病情的做法感到无能狂怒,“我怎么不知道?!”
冷云廷莫名其妙:“为什么你要知道?”
“我为什么不要知道?关心病人是每个医生应尽的善举。”纪谦语速极快,“反正你快说,他怎么了?”
“公司下午茶是冰镇椰奶水果捞,他自己吃多吃出毛病了,怪谁?”冷云廷敷衍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他第二天还能生龙活虎上班的。”
纪谦:“。”
纪谦咬牙,低声自语:“说了一千零一遍禁冷饮禁辛辣禁寒性食物,阳奉阴违……”
冷云廷:“你说什么?”
“没什么。”纪谦暗中记了某病人一笔账,看着冷云廷说,“不是,人家就请这一次假,你就扣他全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