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询问的语气有点冒昧,但老板爱人问话不能不答。
迟轲呼出口气,缓缓道:“纪医生嫂子的奶奶的妹妹的侄女的姑父的外甥的哥哥。”
许乐眠:“……?”
许乐眠掰手指理了理,没理清楚,只好尴尬地冲金医生点头:“您——咳、咳咳!”
他痛苦地捂着嘴,一副要昏过去的神态,脸颊红扑扑的,红唇干裂,小脸煞白,眼眶溢满水雾,仿佛下一秒就能掉眼泪。
金医生忙不迭跑过去量体温:“老天奶啊,来之前怎么没给我说病这么重?这是烧到什么程度……三、三十七度九?”
医生五官匪夷所思地皱了起来,不信邪,用体温枪又测了一次。
“滴~”
医生:“……”
迟轲:“怎么?不能治?来之前你说的能治发烧。”
“能是能,”医生硬着头皮说,“就是……”
就是三十七点八度,烧成这个样子,他从医十年来第一次见。
不科学啊,这小孩必有隐疾!
金医生把药箱“唰”地打开,注射器袋子一撕:“来,先抽两管血,看看有没有病毒感染或者炎症。”
“抽血?”许乐眠脸色更像白纸了,“一定要抽吗?我……算了,抽吧,您诊治不用顾虑我,我可以的,不怕。”
金医生握着针,很懵逼:“你……哎!”
“棉棉。”冷云廷抱着一盆葡萄和两张垃圾纸进来,心疼地坐到床边,挤得医生跌坐在地板上。
他柔情似水地握住许乐眠的手:“不怕,我剥葡萄给你吃,你闭上眼,很快就好了,实在疼……就咬我。”
许乐眠红着脸不与他对视:“不用,我自己可以。”
“听我的,”冷云廷强势地把一颗葡萄塞进他嘴里,“医生,你可以开始了。”
迟轲低下头,痛苦地皱了会儿眉。
上世纪的八点档都不敢这么演,你们居然敢这么活?
医生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抽血的时候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生怕这位柔弱漂亮的男生把老板胳膊上的肉咬掉。
两管子血抽完,病人精神气良好,医生反……倒比精血全无的干尸还要苍老。
床上两人如胶似漆抱在一起,迟轲好心去帮医生收拾医疗箱。
他弯下腰,无意中瞥见盛放葡萄皮的垃圾纸内容——
好像是从《民法典》中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