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将晚,他没有继续留下去的理由,只得闷闷不乐地拎着裴江流回了苏府。
“江流,你既喊我一声‘阿兄’,便不许瞒我。你是受了外翁的命令来给瑞阳侯送紫竹的吗?你与知鹊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听竹苑里,苏知镜开门见山地问。
裴江流直视着苏知镜,挑眉问道:“阿兄,我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知知为何宁愿在公主身边当个伺候人的,都不愿回这苏府来?这个所谓的家,到底让知知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她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她平素里并不这样。若论稳重端庄,她虽是妾室,却是最能沉住气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赵慕箫,终于想明白自己今日失态的原因了。派出去刺杀赵慕箫的人悉数被杀,而他带来的人又欺辱自己的儿子,她气不过,所以才失了分寸,乱了章法……
赵琼华款步朝她走过去,顺便瞧了一眼姿态狼狈的叶蓁蓁,轻嗤一声道:“表婶,你们侯府的妾室惯爱在府里作威作福吗?”
而后才在苏知鹊身旁站定,一抬眼,就瞧见了站在院门口的苏知镜和秀禾。得,原本松了的那口气又提上来了。
“阿兄——”裴江流说话间带上了哭腔,他踉跄几步朝苏知镜奔过去,抱住他的胳膊哽咽道:“我受人所托,从琅琊长途跋涉运紫竹来,不想在门口碰到侯府的余成公子。他瞧我衣着朴素,骂我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我在这栽竹子,他又搬了个夫人过来欺负我——”
赵慕箫则意味深长地瞧着裴江流,心道:“这厮的茶艺,比叶氏还要炉火纯青。”
苏知镜不耐烦地拂去裴江流的胳膊,将一直落在苏知鹊身上的目光收回来,向杜萦和叶蓁蓁分别施了一礼,介绍道:“裴江流乃是我舅舅认下的义子,随妹妹一起喊我一句‘阿兄’,不知他今日如何得罪了叶夫人?”
叶蓁蓁没想到裴江流竟是大宣首富王煦的义子,方才她还口不择言骂他什么来着?对,有人生没人养的小畜生……
不多时,有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翠岫院里发生的事。他气喘吁吁地说道:“那个顶厉害的,裴……裴公子与,与如夫人……吵起来了……”
赵慕箫与赵琼华对视一眼,纷纷起身朝翠岫院走去。
杜萦这边刚交代完厨房事宜,见他俩朝着翠岫院行去,便也迈步跟上。在三人之后,门房引领着苏知镜与苏禾方才迈入院子,见此情形,亦紧随其后。
叶蓁蓁挣扎着:“夫人!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