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为十二郎出人头地感到高兴,也为他心疼。
十一年没见,他可还记得自己这个九哥?
当年,十二郎才十四,不过是个半大孩子。
爹没了,八哥和他都不在,又有孟广孝的逼迫,族人的漠视,十二郎是如何撑起一家的?
去了边塞,又上了战场,究竟是怎么熬下来的?
孟广孝,孟清海!
如果不是这两个畜生,爹娘本该儿孙环膝,八哥和嫂子不会天人永隔,他和媳妇应儿女双全,十二郎该继续科举,考得功名!
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孟清义靠在车厢里,背好像更驼了。
孟清江想要开解,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叹息一声,狠狠一甩鞭子,似要将所有的郁气都发泄出去。
一行人将出兖州府,正当午时,离驿站还远,纪纲下令在路旁休息。
一名力士提着水囊两个饼子,打开囚车的门,“吃吧!”
趁着力士回身的当,孟清海突然-暴-起,狠狠咬住了他的耳朵。
“啊!”
一声惨叫,众人骤然一惊,距离较近的一名小旗立刻扑上去,同一名总旗合力,才将孟清海拉开。
力士捂着缺了一块的耳朵,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凶狠的盯着被按倒的孟清海,“我要杀了你!”
“杀,你杀啊!不杀你就是孬种,小娘养的!”
“你!”
力士红了眼,抽—刀就要上前,却被校尉按住肩膀,怒气无处发泄,双眼逼出了血丝。
纪纲走过来,让人将力士带到一旁治伤,冷笑一声,一脚踩在孟清海的头上。靴底用力碾压,很快,孟清海的脸就变了形。
“怎么,想死?”纪纲移开脚,垂低视线,“没那么容易!”
“同知,就这么放过他?”要是孟清海这时候死了,还是死在锦衣卫手里,他们回京都没法交代。
“不用上枷,嘴堵上,捆住手脚,拴囚车上。”纪纲睨着孟清海,像在看一个死物,“到京之前,每日给半碗水,两日给一块饼,别让他死了。”
“遵令!”
校尉应得爽快,不用旁人,亲自带着两个力士动手。
孟清海原本是坐在囚车里,手脚一捆,再往车上一绑,坐下站起都不行,想动一动都困难。一时半刻还好,时间长了,手脚很快会发麻,继而浑身僵硬,滋味比挨鞭子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