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
“娘,你知道这是什么?”孟清义咬牙切齿道,“是药,毒药!”
“啊?!”孟王氏吃了一惊,“儿啊,难道是……”
“娘,这毒药不是我的,是同被抓去塞外的二郎给我的。”孟清义转向孟清江,眼睛更加赤红,“死前给我的。他告诉我,原本,这毒药就是我们爷三个准备的!”
“什么?!”
“他还说,六郎也知道这事。按照原本的谋算,是打算到了卫所再动手。”
到边塞服徭役,死人几乎成了常例。只要不太过分,卫所和都司都不会追究,连巡按御史都不会多言。
“二郎告诉我,说这药是族长给他的。只要事做成了,就给他家里五亩上等肥田!六郎在出发前醉酒说漏了嘴,同去的人里不少都晓得!以为是说笑也好,怎样也罢,就是没一个人提个醒,我们爷三一直被蒙在鼓里!可笑爹还护着他们,护着他们!”
族长?
十一年前,孟氏的族长,不正是孟广孝?!
孟王氏嘴角流下一抹殷红。
想当初,孟广智父子三人死讯传来,孟当即因错被逐出儒学,家里的田产几乎全部被孟广孝侵-占,却还被惦记着宅子!
害了孟广智父子三个,给出的肥田从哪里出?定然是自家被占去的田地!
“畜生!他是个畜生!”
当家的死了,八郎九郎也没了,十二郎也病在榻上,起都起不来!
霸占了良田不够,连仅余的几亩薄田和祖宅也不放过,这是要逼着他们一家孤儿寡母去死啊!
“不是人,不是人啊!”
是人,怎么能长出这般-畜-生的心肠!
孟王氏晓得,孟广孝和孟清海的所作所为同孟清江无干,可终究意难平。
震惊之后,孟清江也知晓,无论自己说什么,六堂叔和八郎都没了。孟王氏没有马上把他撵出去,已是顾念着往日的情分。
可自己不能不识相。
九郎死里逃生,不会空口白话给他爹和大哥捏造罪名。何况,当年发生的种种,他同样看在眼里。没有可辩驳的,只要是人,就没那脸皮。
“六婶,这是十二郎的信。”孟清江站起身,“十二郎说,族里的事,朝廷自会派人下查。大宁北京都通了消息,朝廷来人时,必不会好惊扰到六婶家中。”
孟王氏接过信,到底叹息一声,“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