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手立在宣旨的中官面前,朱穗神情傲然,锦衣卫如何?今日,便是朱棣站在当前,他也敢言!
“孤沙场征战十余载,岂惧尔等鼠辈!昔年楚王兄不愿受狱吏-侮-辱,闭门-烈火——焚——身-而死。孤不比楚王兄,却也容不得枷锁上身!”
听闻此言,锦衣卫赫然变色。
奉命拿人的纪纲举起右臂,主动让到一侧。他身后的锦衣卫纵有不满,也不能违令,只得自动分开,单手按刀,为朱穗让开道路。
“请。”
锦衣卫让路,中官袖手恭立,朱穗一甩袍袖,仰首大笑,迈步而出。
“同知,咱们奉命拿人,朱庶人既已被废,何必如此礼遇?而且,他身着衮冕,大罪……”
“休要多言。”
面无表情的看了李千户一眼,纪纲在心中冷笑。还以为是个有本事的……难怪不再得杨指挥使看重,这样的见识,做个千户也是顶天了。
“莫要忘记,朱庶人是太——祖高皇帝亲子!”
造-反的大罪,只是废了王位,押入宗人府。
换成旁人,早就被请到诏狱里-舒-爽几个来回。
纪纲知道的内情不少,杨铎呈送御览的口供实据,七成是他经手。因此,他十分清楚,谷王联合曹国公和平王府,意图染指皇位的真相定不能公于世人。对朱穗,势必要“网开一面”。
掩耳盗铃也好,自欺欺人也罢。
总之,谷王被抓的理由可以是贪-虐-暴-戾,可以是不听直言,更甚者,可以是滥杀无辜。唯独不能是造-反。
这其中牵涉着平王府,平王妃病了,平王被改封贵州,事情的真相更要瞒着。
天子可以有个久病不治的儿媳,却不能有猝-死的兄弟,更不能有个要造老子反的儿子。
朱棣为了正名,整天把高皇帝和高皇后挂在嘴边,此事若传出去,无异于在他脸上狠扇巴掌。
如果是通过锦衣卫的口传出去,情况更加严重。
纪纲下定决心,回京之后,哪怕冒着被杨铎猜忌的风险,也要把李千户踢走,能踢出锦衣卫的队伍,更好。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早晚会被牵累。
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纪纲的表情却始终没有太大变化。
“李公公,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