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笑笑,说道:“无妨。城里也不是没有商户,咱们光明正大换来的,查又能查得出什么?大行皇帝亲令边塞荒闲平地及山场可以放牧砍柴,偶然得些野物也说得过去。况且,”孟顿了顿,“咱们做的那点事,副千户未必不知龗道。”
“总旗是指?”
“我听刘经历说了,西城千户所里的那两个镇抚,别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以前可都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里的。”
“嘶——”
前郎中大人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的惊讶。
孟却是一撇嘴,“丁小旗,又过了啊,聪明人用不着这样。我不信你真不知龗道这事。”
“总旗莫怪,”前郎中大人一拱手,讪笑道,“习惯了,一时难改。”
做官的,尤其是在大明朝廷做官的,一定要记住一点,绝对不能让上官觉得你比他聪明。哪怕彼此心知肚明,表面功夫也要做。
能干不要紧,有上进心也没问题,但要把握个度,否则就会像那个力争上游的杂造局副使一样,卷起包袱回家待业。
人要谦虚,谦虚是种美德。
这是孟的话,也是庙堂之上不可动摇的行为准则。
古今中外,一概通用。
孟笑了笑,他发现大明的文官其实也挺可爱的,虽然这种可爱要加上个引号。
留下前郎中大人继续在墩台上瞭望,孟亲自带人将东西送到山下。
时间尚早,沈副千户想是要在外边多溜达一会,才选择到他这里来找补给,而不是直接回城。
除了地堡,山腰上也布置了拒马和木篱,只要能增加自身的安全系数,孟同手下的兄弟都不会嫌麻烦。正因如此,沈瑄和他手下的骑兵才没直接上山。
一脚踩进自己人布置的陷阱,冤不冤?
“标下见过副千户!”
孟等人将东西放下,先向一身青色武官服的沈瑄行礼。
沈副千户彪悍得很,外出巡逻时很少着甲胄,一身武官服,一把长刀,骑在马上,俊挺如修竹,气势却凌厉如刀。
沈瑄示意孟起身,一跃下马,接过水囊,拧开盖子大口的喝了起来,晶莹的水线沿着嘴角滑下下颌,隐入领口,孟低下头,没龗事长这么好看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犯-思想-错误码?
他绝对不承认,此刻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嘉靖皇帝名垂千古的一句诗,朕与将军解战袍什么的,着实是太邪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