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她过于疲惫,眼睛花了看错,还是别的,若是前者,那这些年她弃女的债,又该如何偿还?
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地落下来,滴在手腕上,崔氏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程嬷嬷,让她倾耳过来,道:“乳娘你去和建兰说一声,让她……”
程嬷嬷听着,瞳孔微微一缩,这就是她多年坚持的依据?
“若是没有呢?”
崔氏默了半晌,掩下眼底的疲惫,道:“若没有,那便是天意,过继一事,便随了他们的意吧。”
“可是您……”
崔氏站了起来,手摸上手腕,道:“真的没事,一点都不疼了。”
“建兰你跟着去伺候。”崔氏捏着自己的手腕,又看着程嬷嬷吩咐道:“刚才之事,不可外传,让她们嘴皮子紧一点。”
程嬷嬷连忙应下。
这自然是不可外传了,否则一个忤逆不孝还险些气死母亲的恶名扣在阆九川头上,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程嬷嬷话音一顿,叹了一口气,道:“老奴先扶您进去歇着,等府医过来再请脉,也放心些。”
崔氏点头,却吩咐墨兰:“不用传府医了,刚刚才传过,想必府医也在各院忙乎着,我这儿也没事。”
丧事过后,多有人身子不适,她不也犯了风寒邪气而倒下了,总不能一个人霸着府医不放,遭人诟病。
崔氏的心本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使劲绞着疼,可阆九川一连串的动作却惊得她连揉心口的动作都停住了,愕然地看着她。
“药来了。”建兰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玉瓶,拔开瓶塞,很快倒出一丸救心丹,用手帕托着送到了崔氏嘴边,跟着她过来的墨兰递上温水送服。
崔氏忽然就觉得自己不疼了,只是凭意识咽下了药丸。
“您感觉如何了?还得让府医前来诊个脉才好。”程嬷嬷满脸担忧,道:“实在不行,回崔家……”
崔氏的眼神瞟了过来,神色不虞。
阆九川没说什么,向她们微一颔首,转身就走了。
程嬷嬷见状越发的头痛,扭头看向崔氏,有心想说两句描补一二,崔氏却先开口了。
阆九川看崔氏的脸色泛青,一副喘不上气的样子,连忙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拿起崔氏的右手腕,拇指按着她的内关穴,力度从轻到重的按摩,然后随手扯出将掣的一根‘毛’,化为针,向穴位扎去,毛针化成无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