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屈出律还想再劝,但迎上札木合那超然物外,仿佛世上之事都跟他无关的眼睛,就直接闭嘴了。
他明白,自己和札木合是一类人。
心坚如铁,只要决定了的事情,就绝不会更改。
“今晚,我不能走!”屈出律深吸一口气,道:“今晚走了,说不定,有人会将乃蛮人战败的屎盆子,全扣在我的头上。在异国他乡,我最能依仗的,不仅仅是带出来的那点子兵马,还有名声。”
札木合丝毫不以为忤,淡淡地道:“随便你。今晚走有今晚走的好处,不走有不走的好处。但无论你何时离去,未来的路,都将异常艰难。”
“我明白。”
屈出律当然明白,离开乃蛮,投奔异国他邦,会经过不知多少艰难险阻,更会忍受不知多少常人难以忍受的屈辱,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而他的人生,本来可以不必如此艰难的!
如果,他现在就是乃蛮可汗,而不是什么乃蛮太子,未必就没有和铁木真的一拼之力!如果,能联合一定的盟友,让铁木真俯首称臣,也不是不可能!
都怪他的父亲!
不仅要葬送先祖留下来的基业,还让他落到了如此地步!
“来人啊!”
屈出律心中愤懑,大声喝道:“给父汗传本太子的话:他像妇人般地胆怯了,竟说出这样的话。东部草原的总人口是一定的,蒙古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父汗连孕妇撒尿处那么远也没有走过,连放牛犊的草场那么远也没有去过,他懂什么?他胆怯了,所传的旨意全是胡说八道,还不如妇人有见识!”
屈出律的话已够刺耳,却有人言辞更为激烈。
乃蛮大将豁里速别赤,也拒绝了太阳汗的旨意,并且回话说:“你父亲亦难赤汗,遇到人数差不多的敌人交战时,从未让敌人看到他的背脊。早知你这么胆怯,就干脆让古儿别速这个妇人,来统率军队!你这个懦弱无能的可汗啊,我看不起你!”
太阳汗听了这些回报,简直都要气疯了,马上就下了一道新的旨意:谁说本汗胆怯了?我只是选择最合适的作战方式罢了。既然将士们不愿意退兵,那咱们明日就去和蒙古人厮杀吧!”
于是乎,第二天,乃蛮汗一声令下,全军下了康合儿罕山的山寨,与蒙古人决战。
到了现在,草原上的会战方式,与其他地区迥然不同。
用铁木真总结的话说,就是:进如山桃皮丛,摆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