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他仿佛看见了朱厚照那张熟悉的脸,可一刹那就变幻成了徐勋那可恶的笑脸。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身上接踵而来的剧痛,脑海中萦绕不去的就只有一个念头。
徐勋。你不要食言,否则咱家就是做鬼也饶不了你!
刘瑾跳下象辂之时,徐边叫了那么一声,随即趁着驭者在外遮挡,他便立时屈膝跪在了宁王朱宸濠面前。见这位一度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宁王牙齿咯吱咯吱直打架,看着从右胁上拿起的那只站满了鲜血的手。脸上全都是难以名状的恐惧,他便轻轻伸手握住了那只是浅浅扎入了朱宸濠右胁的匕首。随即轻轻笑了笑。
“殿下,没事,刘公公慌慌张张的,这一刀扎得实在是太浅了。”
然而,还不等宁王朱宸濠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徐边突然将一团破布塞进了他的口中,继而突然伸手死命一拔。一时间,就只见朱宸濠那一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可他的惊呼却都被那一团破布紧紧堵了回去。更让他惊骇欲绝的是,徐边持着那把沾血的匕首上下端详了一下,继而冲着他冷冷一笑,竟是照着他的胸口恶狠狠地扎了下来!
相比刘瑾那一刀,徐边这一刀又准又快,但同样并未扎得极深,因而宁王朱宸濠竟是并没有一时毙命。他眼睁睁看着徐边掏出了他口中的布团,挣扎了许久却无论如何都没法说出话,但他那眼神却清清楚楚地表达出了他的惊怒和不解。
倘若徐边要害他,这么多年有不少的机会,为什么会是现在?为什么会是他辛辛苦苦在塞外走私帮自己积攒了莫大的家底,又从广东买火器兵甲,从鄱阳湖等地招揽巨盗,却在这关键的时刻看着刘瑾行刺后,又反手捅了他一刀?
“殿下不明白?”
单膝跪在宁王朱宸濠身边的徐边看着其那拼命挣扎的样子,突然咧嘴笑道:“是,我多年苦心取得了殿下的信任,若是要单纯害你,不用等到今天。只不过,让殿下死在如今满心以为万事俱在掌握,不久就能取得天下的时刻,是我盼望已久的事!殿下知道么,谋逆失败,宁王这一系就完了,从上到下都要被连根拔起,包括追随您的宜春王和瑞昌王。至于宁府一系的其他几位郡王,即便能逃过一劫,也得夹着尾巴过日子。当然,更美妙的是,殿下早先为了自己的名分,听了我的建议,派人去各地刺杀和当今皇上血缘最近的那些个亲王,所以天底下的宗室会少很多!”
见宁王一瞬间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