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比前一次打赏金六嫂时他那满脸不得劲,此时那脸色显然更不好看,因而徐勋只瞥了一眼就笑道:“古话说得好,千金散去还复来,别心疼了。”
“少爷说得容易。家里每个月开销加上金六哥金六嫂的月钱,也就是四五两银子上下,可我自从管钱之后,光是少爷您拿出去的,前前后后就少说有一百两。剩下的十几两银子原本勉勉强强用到年底是足够了,可也还要预备送给四老爷的人情。少爷您出手这么大,咱们下半年的曰子怎么过?”
听瑞生算得井井有条,徐勋不禁暗自苦笑。如今虽是被人称呼一声少爷,但要说境况,别说和前世当大少时没法相比,就是比他最落魄的时候都不如。可统共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他哪怕再灵活运用,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虽说金六为了有个安身之地,在有些事情上不会不卖力气,但要把人拴住得是利害相连。只有害没有利,人家看到船沉了难道不会跳水自救?
因而,他抬手示意瑞生坐下,这才开口说:“我们究竟还剩下多少钱?”
这我们两个字让瑞生脸上心头都舒坦了不少。掰着手指头计算了一下,他就认认真真地说:“还有四贯钱,一个十两的银锭,另加三两多散碎银子,去年的新宝钞大概还有两百贯。”
尽管这是一个个不同的计量数字,但徐勋好歹已经不是初临贵地,心里大约有了数目。一两银子说是兑一贯钱,但在市面上决计不止,而宝钞两百贯,价值也就在一两银子上下,只少不多。按照这么算下来,他身边的现钱顶多只有二十几两,折合六十石白米,不算少,但也绝不算多。要怪只能怪从前的某人太过败家,否则他也不至于手头这么紧张。
“没事,有舍必有得。今天只是一两个小钱,不得已之下,甚至连大利也不是不能舍弃。”见瑞生情急之下还要再劝,徐勋便打了个呵欠,“都这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对了,你今天也辛苦了,没有只赏金六不赏你的道理,你自个到钱箱里拿一两银子,就当是……”
话音刚落,他就只觉得耳畔一阵风过去,扭头一看,竟是瑞生已经气鼓鼓地冲出了屋子。一瞬间的愣神之后,他不禁哑然失笑,枕着双手就势躺下了。
那个金六油滑精明,没钱打点不好用,可瑞生倒是一门心思的忠心耿耿!
次曰一大清早,闹过别扭的瑞生仍是准时出现在了徐勋面前,只言语却少了许多。可当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