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彩云拿起了搁在桌上的折扇,眼眸满载秋波看向榻上的男人,软着嗓子道:
“冰鉴里没有多少冰了,房中闷着暑气,婢子给爷打扇罢,这样的天闷久了要头疼的。”
扇来的风裹着一层层的脂粉浓香,顾青川抵住额角,当真头疼起来,摆手叫停。
“你到这边有几日了?”
彩云跟在老太太身边多年,也练出了些察言观色的本事,见他似是不耐,惴惴不安放下折扇。
“已有了十日。”
杨瀚墨正在门口仔细听着,忽地收到一记眼刀,浑身一凛,忙迈步进了房中。
顾青川吩咐道:“取十两银给她。”
“是。”
杨瀚墨进碧纱橱取了十两银,出来时将装了银的荷包递至彩云面前。“彩云姑娘,这是大爷的赏。”
彩云一怔,提裙跪了下来,“婢子什么都没做,不敢受赏。”
“你是个勤快的,又在老太太身边照顾了多年,早该派人赏你,起来罢。”
分明是句好话,可彩云怎么都听不出夸奖的意味,心中忽弛忽紧,不敢再跪了。
她从杨瀚墨手中接过荷包,“多谢大爷。”
“行了。”顾青川淡声:“你明日收拾收拾,去明净堂回完话,不必再回来。仍旧到老太太跟前伺候。”
彩云身子颤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这些年她在国公府园子里素有几分脸面,即便二爷见着她,说话也得陪着笑脸。可到了这岁寒居,做那些粗使丫鬟的活计不说,今夜更是什么错都没犯,就要被赶走。
给自己这么大个没脸,却连理由都没有。
彩云几欲泪涌,咬着牙久久没有出声,被杨瀚墨低声催促几句,才憋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是”。
*
满春这晚不当值,早早回了房,在靠墙的桌上竖起一面小镜,照着编辫子。旁边的烛火一闪一晃,她正想着今夜要不要给彩云留点亮,房门就被用力推开。
来人将不知什么物件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后。
“这么早回来了?”满春快速编好结好手中的发辫,回头去看,彩云爬上了床,整个人在被子里蒙得严实。
满春挪开凳子走出来,看见被她扔在地上的东西。
原是个荷包,里面装了一个银锭,掂量起来还不轻。
“大爷一下赏你这